“就算你不拒绝, 我们也会拒绝。”夏宛道,“许微童不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金子吟没说话,但看上去也认可夏宛的话, 他们两对许微童这般如临大敌的态度倒让云安心中生出了一点点的好奇, 好奇许微童到底做过什么,能让夏宛和金子吟都对他如此忌惮。
“他能获得的线索未必我们不能找到, 先见机行事吧。”金子吟看了一眼林佩娥家敞开的大门, 菜已经上桌,估计要不了两分钟,林佩娥就会来带云安进屋吃饭,金子吟他们也该回家了,“注意安全, 有事随时联系,不要擅自做主。”
前两句是对云安说的,最后一句是警告夏宛。
夏宛哼哼了一声,倒也没反驳, 三人分开, 云安进了屋。
家里只有外公外婆和他三人,云安心里惦记着事情, 吃饭也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原本他打算吃完饭后再和外公外婆聊聊天,小孩子的形象能让大人放下戒备心,云安想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从中获取线索。
但是他高估了小孩的精力, 才吃过饭洗了澡, 云安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仿佛头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这副模样也别想着能继续问话, 所以洗完澡后云安就乖乖的被外婆带着回了房间躺下。
灯一关,整个房间黑黢黢的,像泼了浓墨一般,云安咬着唇,靠着痛觉保持了最后一分清醒,挣扎着从小小的衣服口袋里套出了两三张符箓握在手心里。
刚清醒时云安就检查了身上的口袋,还好还好,虽然不知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好在这符箓跟着他一起来了,握着那几张薄薄的甚至有点粗糙的符箓,云安勉强能松口气,眼睛一闭,放任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偶有虫鸣与狗吠之声,像某种音乐协奏曲,哄着人睡意浓厚。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夜色渐深,窗外彻底没了人的动静,只是骤然片刻,虫鸣狗吠之声哑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出声般,云安的房间门“吱呀”一声细碎的动静,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像某种扭曲的影子缓缓走进了房间,它脚步很轻,四肢却像是被打断后没有接好似的,动作怪异,头歪着,以一种奇怪的角度下垂,像恐怖片里突然出现的鬼怪。
它的目标很明确,进入房间后就缓慢的走到云安的床边,像狗一样嗅着隔着一层被子的云安的味道,从床尾到床头。
手里好烫,云安不安的皱了皱眉,他深陷在美梦中却因手里滚烫的温度而逐渐清醒。
烫得像是贴在了火炉上,云安难受得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他猛然回神,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他看见了手心里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的一张符箓。
符箓燃烧,必有……
云安屏住了呼吸,半刻过渡的时间都不曾拥有,他紧张得连呼吸都在颤抖,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鸦羽般的纤长睫毛抖动着,云安咬紧了唇,将手中剩下的那两张符箓紧紧握住,房间里……有鬼。
符箓燃烧预警,亦或是已经为他挡了一道攻击,系统没有回应,是被屏蔽了。
在这个不知是哪个空间的房间里,没有系统、没有同伴、也没有……花弶,云安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要一个人面对这不知来历的鬼怪。
你可以的!冷静些,你可是夸下海口说要保护花弶的,怎么能独自面对一个小小的鬼怪时就害怕成这样呢,云安在心里不住的为自己打着气。
敌在暗他在明,在这种令人恐惧到窒息的氛围里,云安发现他还是有一点点的进步,他苦笑了一声,至少现在他还有心情思考,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鬼怪会是谁?
“太姥姥?”云安试探着喊道,除了窗外透进来一点月光照亮了床边一小片区域,房间里其他角落皆是黑漆漆一片,像被一层黑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黑雾……云安朦胧中似乎抓到了一点转瞬即逝的线索。
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像是一切都只是云安自己在吓自己。
后背出了冷汗,云安不敢下床也不敢随意走动,他死死抓着手里的符箓,这是他保命的东西,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可能在这儿当个一动不动的雕塑,他得主动出击。
云安深呼吸了好几口,乡下的空气清新似乎还带着露水的香甜,可是在这熟悉的气息当中云安却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他皱着精致的鼻子嗅了嗅,这气味好像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
乡下的床都很大,因为怕云安一个人睡滚下床去,林佩娥给宝贝外孙准备的房间里是家里最大的一张床,快接近两米的床对于一个五六岁小孩来说就像是一艘小巧的船。
他要翻滚很多次才能接近床的边缘,也要努往前走好几步才能触碰到床的边缘。
云安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他极为缓慢的回头,大脑此时似乎停止了工作,像是人为了保护自己采取的自我保护措施。
转过头,他看到了一双脚,一双离他的枕头不远的脚,脚面是青白色的,还带着浓厚的血,牢牢一层糊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