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无比的安静, 云昊无言的靠着墙,看着躺在病床上乖乖让医生抽血的云安不忍的偏过头去,眼中情绪复杂, 最后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抽血的医生护士动作麻利迅速,抽完血后鱼贯而出,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云安闭着眼睛,眉心微皱,唇色苍白, 白皙肌肤上一点血色也无, 300cc的血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负担还有些重。
“安安, 你好好休息。”云昊走到床边为云安掖了掖被子,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但又变为了坚定,他柔声道:“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叔叔。”
云安轻轻的点了点头,云昊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云安眨了眨眼睛, 半张脸都掩盖在被子下, 窗外人声热闹,鸟雀的叽喳声也悦耳动听得很。
云安闭上眼睛,孤寂感如同四处扩张的藤蔓从脚踝顺延而上, 包裹着云安的全身, 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惨白唇瓣倔强的紧抿着,不肯泄露出一丝情绪。
云安想,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居然有一天他会开始怀念起副本里的日子。
那里虽然危险, 但他却并不感觉到孤单。
以前独处对于云安来说是常态, 他已经习惯了,可是他见过了明亮的色彩,见过了娇艳欲滴的鲜花,见过了湛蓝的天空,闻到过自由的空气,再孤零零待在洁白空荡的房间里,他的心不由得躁动了起来。
身体的虚弱让云安没有办法长时间的打起精神,他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睡眠很浅,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点点动静,他便醒了。
失血的虚弱感让他在睁开眼睛后的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眼前不再是五彩斑斓的黑,云安静静聆听了一会儿房间外的动静,才确定吵架的人应当是云昊和方才闯入他房间的金宇晨。
眉心微蹙,云安轻手轻脚动作缓慢的下了床,几天时间的昏迷,他的身体越发消瘦,因为长时间待在房间里,他的肌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像雪山上的雪,脚踝纤细得可以一把握住。
想起金宇晨之前在房间里意有所指的那些话,云安心中难得的生出了一点好奇心,从副本回来的这几天里有时候他在想,如果他身处的现实世界也只是一个副本世界就好了。
这样他在完成任务后就能苏醒,说不定一睁眼就能看见爸爸妈妈,他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能和他的同龄人一样去上学,爸爸妈妈会唠叨他也会鼓励他,会在他放学后给他做好吃的饭菜。
或许他的家庭条件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但是云安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愿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取父母重生的机会,他都没有见过他们一眼,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云安的痴人说梦。
悄悄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金宇晨与云昊争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单人病房良好的房间隔音将他们吵架的大部分声音都隔绝在外,走廊里静悄悄的,不见医生护士走动,也不见其他房间的病人。
云安想,大概从他住进这一间医院开始,云昊就将这一层楼的所有房间都占下了。
他已经习惯了大伯和叔叔对他的这种保护,有时候云安自娱自乐的想道,哪怕是保护国宝大熊猫也不过如此了吧。
金宇晨能冲破重重阻碍来到这里见自己一面,应该不会只是想说几句嘲讽的话。
“金宇晨!我劝你适可而止,我看在你是金家人的份上才对你一忍再忍,你如果胆敢再在这里放肆,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云昊压低了声音,怒意勃发。
金宇晨挑着嘴角不屑的笑了笑,他没有云昊高也没有云昊壮,可是两人对峙,他作为晚辈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是吗?我倒是期待你能对我有多不客气。”
“云叔叔,按照辈分我叫你一声叔叔,但是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不过是客套罢了,云家现在自身难保,全靠着云松在强撑,你敢动我就是与金家为敌,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应该不会再想增添一个明面上的敌人了吧。”
云昊黑着脸沉默了良久,若是以前他必然会狠狠反驳,要不然就直接动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赶出去,但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金家这么个小辈也敢在他的面前蹦跶了,云昊气得牙根儿都痒痒,却又无法反驳,因为金宇晨说得是事实。
相比较于云安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云家是大不如前了。
“而且,云叔叔,恕我直言。”金宇晨言语中的讥讽几乎都要化作实质了,“云家曾是声名显赫的天师世家,代代相传,外人只说这是怪力乱神,但其中内情咱们作为世家子弟心中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几大世家流传至今,家族内部有许多秘辛外人不可知,大家也有了约定俗成的规则,但你二哥云祯虽然惊艳绝伦,却坏了规矩,你云家如今落得此境地,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
“什么约定俗成的规则,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那些腐朽陈旧的观念早就应该破除,现在婚恋自由,我二哥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怎么着,难道我二哥就一定得娶你姑姑?”云昊不屑道。
“你!”金宇晨气到发抖,“云祯娶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