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玉泉是知青出身,虽然是个混混,但他跟刘利军不一样,邹玉泉心底深处并不认为自己是人渣、社会败类。
他们这种人其实还有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愤青”。
现在的愤青跟后来网络上流行的有一定区别。
愤青,顾名思义就是愤怒的青年,这一群青年有一定的文化,对国家和社会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他们出发点也是好的,但他们比较偏激、比较极端、民粹主义。
邹玉泉多少也是有一点“愤青”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成为一个混混头子。
在宁晋川看来,邹玉泉这种人其实就缺少人敲打,他们本心并不坏。
半个小时候,宁红光把邹玉泉找了过来。
邹玉泉在宁晋川面前还是比较老实的,他知道宁晋川有关系,虽然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却也不得不迫于现实低头。
“老邹,最近忙什么呢?”宁晋川随口跟邹玉泉拉家常。
邹玉泉说道:“跟一群朋友打打牌,偶尔出去抓抓野味。”
邹玉泉他们虽然是混混,但他们比刘利军一伙人更有规矩。
他们不会欺软怕硬,他们不屑于做这种事,有时候甚至还会做点好人好事。
如果有人惹了他们,只要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有道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都会怼上去。
邹玉泉会跟宁晋川低头,说到底还是宁晋川对他客气,他觉得就算跟着宁晋川干,似乎也不算丢脸,不会被人说成狗腿子。
宁晋川说道:“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
“找到一些,十来个吧!”邹玉泉说道。
“够了!”宁晋川提醒道:“不要性子太硬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不能要。但怕事的也不能要。”
“我们到时候做生意,服务员肯定要受一点气的。”
“但为了赚钱,该忍的还是要忍,对不对?”
“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有些东西该放下就要放下。”
“但也不能太没有底线,被人骑头上撒尿了,我们也要有一点血气。”
邹玉泉点头:“明白!我都跟他们说好了。”
“那就好!我们去里面说,场地已经找好了,马上就是要装修,我们商量一下,看要多少人,多少钱,施工时间大概要多久。”宁晋川说道。
两人进了包间,宁红光给上了茶水和瓜子,正准备要出去。
宁晋川叫住宁红光:“红光,你也坐着听一听。”
“哦!”宁红光在一边坐下。
宁晋川给邹玉泉发了一支烟,说道:“老邹,场地已经找好了,以前民政部门的办公大院。”
“那边有点破旧,屋顶很多地方都要修缮了,很多窗户的玻璃也碎了,这些都要更换或者修缮。”
“还有就是那边的地方太小了,我去看过。”
“里面有一个食堂,还比较大,可以直接用来做电影厅。”
“但其他地方都是隔开的办公室,我们要想办法打通,把中间的墙全部拆掉。”
邹玉泉说道:“这恐怕不行呀!墙都是承重的。”
现在的房子基本都是砖砌来的,有很多都是承重墙,拆了的话,房子都有可能会塌掉。
宁晋川说道:“一楼我们不拆,我们只拆二楼。二楼没有承重墙,只要想办法解决屋顶大梁的承载问题就行。”
邹玉泉想了一下,说道:“只拆二楼的话倒是要好办很多,但工作量也很大。”
“半个月能不能办下来?”宁晋川问道。
邹玉泉摇头:“估计不行,我也不是这方面行家,不敢说得太满。”
“尽量半个月装修下来。”宁晋川跟着又说道:“还有就是要想办法去弄一些石灰和水泥。”
“石灰好弄,我们本县就有几个村子在烧红砖、青瓦、石灰。”邹玉泉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水泥不好弄,水泥厂都是国营的。”
“水泥我来想办法,太多可能弄不过来,但修修补补应该够用了。”宁晋川还是有些关系的,只是要多找领导几趟,请人家帮帮忙。
邹玉泉又说道:“还有就是施工队伍,我们也要提前联系好,看要多少人。”
“还有就是翻新屋顶,要准备一些什么材料,都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宁晋川从旁边拿了以个本子和一纸笔:“我列个清单,你去解决材料的问题,要多少钱,你到时候算个账,跟我说。”
“还有一点,要买什么东西,你要让别人给你一个发票或者证明。”
“上面要写清楚,你买了什么东西,具体的数量,单价,总价。”
“我这不是针对谁,咱们是合伙的,虽然我占大头,你只是占了小头,但既然合伙,就要算清楚,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咱们交情归交情,账目归账目。”
“国营单位报销也一样,要这些票据和证明,咱们也不能乱来,对不对?”
邹玉泉听到宁晋川要各种证明、发票,心里还是有一些不高兴的,他从没有打算要在中间扣留一点出来。
现在宁晋川要证明、发票,不就是不信任他么?
“嗯!宁老板说得有道理。”邹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