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江戚一样从小就要教导着端着的大小姐,也有端不住的时候。
比如和梁邱放待在一块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少年慢悠悠地从床底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撸起袖子给她看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你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修炼透视眼了。”
“一边去,你给我正常点知道不。”她没声好气地将那只贱兮兮的手拍开,“你这怎么回事啊,都是土,是不是又打架了?”
也不怪他这么问,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狼狈了些。头发乱了,脸上大大小小胡乱贴着创可贴,高挺的鼻子也有些破了,脸上挂着不少血。
但人看着是没什么大事,估计打赢了,现在来医院找那个打输了的倒霉蛋嘚瑟呢。
少年摸摸鼻子,满不在乎地将双臂一抱:“你别管我,你倒是先说说你什么时候来的a城,为什么我不知道,唉,还有,你怎么会在医院里,你那些保镖呢,一个个的,干什么吃的。
要不是我在走廊听到他们提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都住院来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啊,脖子以下需要截肢不。”
江戚瞥他一眼,也阴阳怪气回去:“不需要,因为我现在已经在排队领孟婆汤了。还有你,你看病就看病,躲床底干什么,我要是不替你遮掩你打算怎么和护士解释,啊?”
“我,”他刚想张口怼回去,却发现江戚说的确实没错,你说他好好的为什么不走正门,偏要躲人床底呢。
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你管我,我爱躲在哪里躲在哪。”反正不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下意识躲床底,对,他根本不怂她的,当年是她放他鸽子的,他怕什么啊。
但话一出口还是虚的很,手心都被攥出了不少汗,只得强撑着坐起来,抬手在她眉心敲了个钢镚儿,反客为主道:“江戚,你挺能耐啊,当时偷偷搬走不和我说就算了,现在你转学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怎么,要是我今天没注意到那两个护士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啊。”
想起三年前她的不告而别,少年一双好看的凤眸就不禁布满阴鸷。
提起这个话题江戚也有些心虚,她只得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唉那个,那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林家那些人没拦着你?”
凭她对林子风这个狗东西的了解程度,别说是个同龄男生了,就是只公苍蝇想要进来都得掂量掂量。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一星期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剧情需要?江戚突然觉得相当头疼。
但显然梁邱放并不吃这套,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情绪晦暗不明:“林家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招惹谁了。”
江戚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又开始发脾气了,赶紧坐直发誓:“你别乱说话,什么叫我招惹谁,明明就是林子风一直缠着我不放。我烦都烦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还不是那家伙小题大做。”
她一边嘟嘟嚷嚷一边观察少年的表情,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个被丈夫逮到出轨的妻子,不仅要承受对方的怒火,还要低声下气地道歉解释。
不对,她心虚什么,她和林子风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有关系那也不关他的事啊,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真的?”少年眯起眼睛。
“我骗你做什么。”她随手将草稿纸放在一边,“你还没说呢,他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拦着你。”
“没啊,我就这么进来了啊。”他刚想站起来把花挪开就被江戚一把拽了下来,整个人被她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她动作实在突然,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他死死地抓着床单看着她,红晕不自觉地从脖颈蔓到耳根。
“梁邱放。”
“啊?啊?”
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床头那块木板上,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任由对面的江戚对自己上下其手。
阳光透过纱窗斜斜地照在她的长睫上,她撑着双臂半跪在他面前,一首手撑着床一只手摁着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他只需微微向前凑一凑就能碰上她绯红的面颊。
他看着少女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突然觉得心有点乱。
但好在江戚也没有太过为难他,叫完他的名字后就坐回来了,托着下巴淡淡地看着他,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一样。
梁邱放如梦初醒,赶紧往后坐了坐,一边像个失贞少男一样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声嘶力竭地骂人: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觊觎老子美色也不是这么觊觎的!”
“谁稀罕碰你了,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她托着下巴眨眨眼,在纸上画了几笔,然后唤醒了系统,“喂,系统,你帮我个忙。”
“在呢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帮我查一下他的资料。”
她刚刚突然想到了,既然这个世界是个文学城,那她这个青梅竹马说不定也是某本书的主角,为了不惹上一些非必要的麻烦,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她瞥了一眼旁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