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就那么点地方,青槐想了想,还是选择去那酒铺子里喝一坛酒,就把顾泯一个人丢在外面,卖酒女子一向对人冷淡,但看到青槐之后,难道主动开口说了句话,不过她说话,不意味着青槐就要搭话,青槐只是喝着桂云酿,默默无言。
卖酒女子忽然说道:“你也有个等不到的人?”
卖酒女子当初其实并不似如今这般,她那个时候,仍旧是个很正常的女子,只是心仪之一离开她,而前往战场那边,最后没能过来,她大受打击,从此便有些恍惚,整个人也变得这般了,冷冰冰的,但仔细看来,应该是没了热乎气。
青槐抬头,看向这卖酒女子的时候,眼神到底是比之前的冷淡要变得温和许多,摇了摇头,青槐道:“等得到的。”
然后她又拿出一个酒碗,倒酒推到一侧。
卖酒女子会意,在这边坐下,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眼神有些清明,那藏在眼里的迷雾,在这个时候,散去不少。
她看着那清澈的酒水说道:“当初他最爱喝的便是这酒,只是等我学会如何酿造,他却再也喝不到了。”
桂云酿,酒水滋味其实从来不是求醉人,而是思念和归来。
青槐问道:“离开多久了?”
卖酒女子喝了口酒,才缓缓说道:“大概有千年了。”
青槐女子想了想,然后说道:“差不多。”
卖酒女子看了一眼青槐,问道:“真的等得到吗?”
青槐点头道:“自然。”
卖酒女子就有些羡慕的看了青槐一眼,“你运气真好。”
青槐不说话了,大概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她低头喝酒,然后又倒酒,和卖酒女子两人,算是大醉一场。
在不远处,胭脂铺女子嗑着瓜子看着那边酒铺子里的动静,含糊不清的问身侧的谢宝山,“你说那家伙平日里谁都不亲近,咋今天来了个女子,就突然亲近起来了?咋的,是因为那个人生得要好看不少?不就是条蛇妖吗,真好看?”
谢宝山呵呵一笑,双手笼在衣袖里,一开口便是天衣无缝的一句话,“没你好看,只是那姑娘一直有心事,也是,一颗心都给丢了,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也是正常,这会儿碰到个同病相怜的,当然话就多了,这多正常。”
胭脂铺妇人反问道:“难道那女子不是那小子的相好,再说了你咋知道的?”
谢宝山一张胖脸上露出一种谁都不清楚的情绪,语重心长的说道:“看女子嘛,我谢宝山自认还有几分能耐,要不然年轻的时候,咋有那么多女子对我爱慕难舍,不依不饶的?”
胭脂铺妇人听着最后那句话,很快便转头怪异的看着谢宝山,大概依着她的想法,眼前这位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谢宝山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的事情我可能会骗你,但这件事,我老谢给你打包票,没得问题,绝对有那么多女子喜欢我,也就是老谢不愿意惹上那些风流债,要不然早就是儿孙满堂了。”
谢宝山说到这里甚至还叹了口气,“那年有个女子追了我整整十来年,我每到一个地方,她必然跟随,差点都把老谢这颗心都给融化了,老谢我当年要是再把眼光放低一些,事情也就成了。”
胭脂铺妇人冷笑道:“还好没成,要不然等现在她看到你这样子,还不得后悔死?”
谢宝山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女子,除去极为个别浅显女子只看容貌之外,大多数女子,还是首重男子内心的。”
“我浅显?”胭脂铺妇人皱起眉头,就要反驳几句。
谢宝山赶紧开口道:“你汹涌,你不浅显。”
被摆了一道的胭脂铺妇人到底也不恼火,只是没有了再闲聊的心情,她看向书摊那边,扯着嗓子吼道:“回来睡觉了!”
那个一直趴在书摊外面,看着自家爹爹的小姑娘,此刻听着娘亲开口,有些不舍,但还是很快起身,蹦蹦跳跳朝着胭脂铺跑去。
谢宝山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笑意。
此刻已经是半夜,今夜无月,也无星辰。
书摊里,老摊主点起一盏油灯,微弱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映照着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也照着那个老人的面容。
“我老了,不过却不像是那般人那么腐朽,你要做的事情,我很赞同,只是很难帮你了,前些年我不得不留在这里,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走了,我想到处去看看,为自己找一处好的坟地。”
老摊主淡然道:“是有些对不起,但却是对不起顾剑仙。”
这是老摊主的想法,明确表达,其实不管是谁,都很难再说服他,顾泯没有生出这个心思,只是说道:“没有准备强迫前辈,各自有各自的活法,谁能勉强谁?今夜想要和前辈谈谈,不是为了请前辈相助,只是有些问题,困扰在我这里很久了,想要听听前辈的看法。”
老摊主有些意外的看了顾泯一眼,但也没有拒绝,很快便示意顾泯开口。
顾泯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起自己的疑惑,不过有一件事特别有意思,大概是说如果一个人读了书,始终不做什么,不说什么,那么旁人又是怎么知道他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