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本就是剑仙钟鼎派遣来护着自己那独子安稳的,已经踏足风亭,虽说时日并不长久,但总得在外面,也得称呼她一声剑君。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风亭剑君,居然在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面前,剑不能出鞘。
侍女脸色大变,一身剑气升腾,尤其是腰间长剑,更是剑气大作,犹如蝉鸣之声,长鸣不止。
她这柄剑名为秋蝉,也是万梅宗难得的名剑,是剑仙钟鼎亲手赐下,而她修行的剑诀,正好也是秋蝉剑诀,威力之大,不可言说。
只是如今,即便如此,她想要拔剑出鞘,仍旧困难。
年轻人的手好似轻飘飘的放在剑柄上,任由秋蝉之声如何长鸣,也不见能出鞘半寸。
年轻人一脸笑意,“这会儿不是秋天,更非盛夏,哪里有蝉?”
侍女身体僵硬,心中更是寒冷,除去她此刻很难拔剑出鞘,她也感觉得到冥冥之中有一道剑气正在“看”着自己,若是自己还有异动,很有可能,便会被一剑斩杀。
她相信这个世间肯定有很多人能杀她。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
顾泯看向那个在遗墟里见过的钟山雨,没急着说话,仿佛在想些什么。
钟山雨看着这边,自然是第一时间认为顾泯已经被自家侍女制住,仰着头冷笑道:“识相一些,便离洛仙子远一些,要不然你即便没死在战场上,也很难活!”
赤裸裸的威胁。
他身为剑仙钟鼎的独子,即便是一些大仙山也要对他以礼相待,更不敢轻易对他做些什么,毕竟一位剑仙在身后,而且是那种不招天下人讨厌的剑仙,即便是那些个大仙山,也要慎重对待的。
而因为如此,当初天玄山的粟千云也不敢轻易动手杀他,也让钟山雨行走世间,多了好几分肆无忌惮。
这样的骄奢性子一旦养成,便更改不了。
顾泯瞥了一眼侍女,笑问道:“摊上这么个公子,你的日子一定过得提心吊胆吧?”
那侍女脸色不变,她已然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的境界不低,说明身后也有一座大靠山,钟山雨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只是她也不好对钟山雨说些什么,多年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身后这个公子是个什么性子了。
“道友见好便收,毕竟我家公子乃是钟剑仙的独子。”
独子两字,侍女咬得极重。
出门在外,若是一身本事足够,不管碰到谁,自然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若是能力不够,也就只能将身后靠山搬出来了。
顾泯眼神渐冷,不见什么动作,只是身形瞬间便抹过侍女,来到了钟山雨身前,然后下一刻,钟山雨便倒飞出去,摔出巷口。
重重摔在地上。
生死不知。
侍女脸色难看,死死盯着顾泯,“敢问道友师承名讳!”
今日钟山雨在这里受了如此大的羞辱,肯定是要找人找回来场子的。
顾泯冷笑道:“我要是告诉你名字,你还能活着离开?”
侍女一怔,只感觉一道剑气直扑心口,她避无可避,被剑气击中,同样倒飞出去,落在巷口那边。
站立之后,低头一看,只见胸前伤口,血肉淋漓。
仅仅是一剑之间,她便已经重伤!
眼前这人是剑修,又如此强大,她其实内心,已经有了些想法。
如今世间,年轻一代里,最出名的那位,可恰好是剑修!
侍女看了一眼钟山雨,后者已经昏死过去,只是生机仍在,没有性命之虞,想来也是,不过是言语冲突,便要取人性命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侍女背起钟山雨,深深看了一眼小巷里面,转头便走,绝对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而顾泯也没有追杀,只是目送两人离去。
他要是真要动手杀人,只怕是在大战前,这座城里就会迸发出一件大事。
谢宝山在那边古董铺子里喊道:“小子,怎么不一剑宰了?怕了那啥钟鼎?”
胭脂铺妇人也搭话道:“尽管杀了就是,我保你没啥大事!”
然后巷子里也响起些声音,最后甚至于老摊主都笑呵呵说道:“其实杀了无妨,该杀的。”
顾泯挑了挑眉,没有理会这些前辈的撺掇。
而是又走向那边那个顾字旁去继续想如何参悟晚云真人的剑道。
实际上巷子里的几人说的话不完全是糊弄顾泯的,即便顾泯今天在这里杀了钟山雨,大战之前钟鼎来找麻烦,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就一点。
如今顾泯是晚云真人的剑道传承者,在大战之前,谁要想着杀这位,晚云真人会眼睁睁看着?
你钟鼎是剑仙不假,杀力也强,可这还得看和谁比吧?
在晚云真人面前,什么剑仙不剑仙的?
有什么区别?
况且老摊主在内的几人,其实都想看看,那位顾剑仙出剑的景象,反正最后只要剑没有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什么都行啊!
……
……
顾泯搬了把竹椅坐到那个顾字边上,他是发现了,自己只要不聚精会神去看,那就不会有剑气勃发,将自己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