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算?”
女子点头不说话,眼里满是希冀,那是希望,又带着好些纯真,这让邋遢道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犹豫着接过铜钱,邋遢道士就在门前蹲下,铜钱随意被他扔出,落到地面,全部都是反面。
这是最不吉利的卦象。
和所求之事,几乎便是全部背道而驰了。
邋遢道士站起身来,认真说道:“姑娘,我算过了,就是这个样子了,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黄衣女子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不是,不是这样的!”
看她如此笃定,邋遢道士也有些难受,但还是坚定的说道:“姑奶奶,你就信我一次不行吗?”
黄衣女子屈膝蹲在地下,默默流泪,但就是不肯相信,就更别说要说话了。
邋遢道士生出恻隐之心,看了黄衣女子一眼,然后喃喃道:“毕竟这也收了你不少钱了,那贫道也为你做些事情吧。”
说着话,他便看着黄衣女子,忽然伸手,一把打在她的脖子上,黄衣女子当即晕倒,邋遢道士将她放到屋檐下,又翻箱倒柜找了一件洗了很久,早已经发白的道袍,给她盖上。
这才缓缓的走出破道观。
身后不远处,有声音响起,“道爷,你这是?”
是小乞丐。
邋遢道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大晚上,你道爷我溜达溜达不行?”
小乞丐摆摆手,“得,道爷你愿意晃悠就晃悠,谁拦得住你?”
邋遢道士原本不准备继续搭理他,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想了想,然后朝着他丢出一块碎银子,“里面那傻姑娘,你好好看着,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贫道去去就回。”
小乞丐接过银子,先是惊讶于邋遢道士的大方,然后有些难过的说道:“感情淡了,这事情,你都要给钱了?”
邋遢道士懒得理会他,大步踏着往前,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
……
小镇其实一直都不算大,其中最有钱的人家就是北边那户叫做魏家的,那黄衣女子就是魏府老爷的小妾,被那个平日里就风评不好的魏府少爷用甜言蜜语迷住了,亏得她还一心都是对方。
殊不知,其实她一直都是被别人利用的那个人罢了。
来到魏府前,看着挂着的两个大白灯笼,邋遢道士脸色不变,只是从一处僻静地方就翻到了魏府里面。
说起来那位魏老爷其实品性不差,平日里也算是多有善举,就是有一点不好,明明都是个七八十的年纪了,还喜欢讨小妾。
“都是有心无力的年纪了,偏偏不服老,给谁看?”邋遢道士嘟囔着穿过灵堂,在灵堂守夜的那些魏府下人,没有一个人感知到他从这里走过,只是感觉有一阵阴风而已。
邋遢道士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一处亮起烛光的偏房前。
站在门口,很容易听到里面的响声,邋遢道士的脸有些红,他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瞥了一眼屋内,邋遢道士飘上屋顶,揭开一块瓦片,趴在上面,里面春光一览无余。
芙蓉账内,尽数是春光。
里面正是那个魏府少爷,至于那女子,看着丢在一旁的衣衫,应该是个丫鬟。
邋遢道士一脸严肃的看着里面的光景,迟迟没有动手。
很久之后,他才抬手抹了一把脸。
有些东西被他在道袍上胡乱擦拭。
就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有一道身影掠过。
抬头一看,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年。
顾泯落到屋顶,和他四目相对,很有些尴尬的意味。
“道长果然不是凡人。”顾泯幽幽的说道。
邋遢道士皱眉道:“你他娘的不是走了吗,咋的又回来了?”
顾泯笑着说道:“因为我也想和道长一样,替天行道。”
说着话,他就从那个豁口朝着下面看去,然后瞬间,脸就红了。
这他娘的,真不赖。
收回目光,顾泯看向邋遢道士,认真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道长不是凡人。”
邋遢道士揉了揉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的脑袋,嘀咕道:“这都被你看穿了?”
顾泯微笑,不置可否。
邋遢道士骂道:“行了,你自己在南陵那一亩三分地不好,偏偏要跑到北陵来,有啥意思?”
顾泯有些惊讶的问道:“道长认识我?”
“长这么好看,认识你很难吗?”
邋遢道士漫不经心的说道:“顾泯啊顾泯,你这名字,要是被这边的少年们提起,哪个不恨得牙根痒痒?”
顾泯微笑道:“那还好,道长也不年轻了。”
邋遢道士勃然大怒,“贫道这才一百多岁,怎么就老了?”
顾泯微笑不语,一百多岁,别说是在普通百姓身上,就算是在修行者身上,只怕也是说不上年轻了。
老家伙三个字,说得。
再说顾泯自己不过才是个才及冠不久的家伙,如何说不得?
邋遢道士一念及此,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起来。
“行了,贫道没兴趣和你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