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天的风和昨天的是否是同一阵。夏天总是喜欢渲染些沉重气氛,带着潮湿和咸味的风,不管有多靠近季海,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风城不愧为风城,三十余度的气温,透出来的风也够人醍醐灌顶。蝉鸣就像十五岁前的家一样,单调又吵闹。
路边的常绿灌木齐整,被灰尘包裹。行人自顾自的走,尾随他们的是塑料包装袋。唯一能引于旻佳多看两眼的,只有路边那个镶着不锈钢边的垃圾箱,只是阳光折射,看多了晃眼。
她干脆闭上眼睛,最近有什么见闻呢?云赋来看过她。她开始硬想云赋两年不见的变化,然后连她亲爱的小叔叔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那就想,怎么跟宋迎称交代。“宋老师,我,不想复读,要是你觉得我学花艺没天赋,到饭店里端盘子也是好的,要是房子我不配住,搬回去当外人也没关系……”
于旻佳睁开眼睛,时间过了一分钟。
“狗屁”她心情烦躁。
公交车总能让她久等。过了大约半小时,那不争气的才摇摇晃晃过来,像极了醉汉。
幸好,车上没几个人。
诚然,这午后,公车半透光的帘子同各处揉在一起的风成了睡觉的好机会。她眼睛渐渐眯起,心里惦念的那个人脸庞模糊了。
只是道路没那么平顺,女孩摇摇欲坠的意识,几经颠簸重又明晰了。
这应该是邱杳离开的第四年吧。
如若说,当时的自己还懂些人情世故,或者能疏远这个表哥,哪怕少几年朝夕相处的情分,自己也大可不必,如今痛心成这样。
开始他们只乐意跟她讲邱杳去云游四方。
于旻佳并没有想明白,云赋为什么要给自己开这么不好笑的玩笑。
还有就是,邱杳最好的兄弟宋迎称,为什么要一直瞒她。每个月外地来的邮票,他攒的也是不容易,还要仿着邱杳的字迹语气,半字不提少点对自己的抱怨。
她到现在还没捋清心里的切实感受。只觉得应该难过,应该对过去心酸一阵子。等用力想把眼泪挤出来时,才发现心里是空的。
开始她哭天抢地的闹,最后那片心竟是空的,她自己也有些不清楚。
她呆了好久,以至于坐过了一站,又下车走了一段。
“姬金鱼草没找到。”她意识到青年躲在楼上。而折叠楼梯迟迟没有放下,他没有欢迎的意思。
“长的跟豌豆花似的,干什么死活今天要。”她多少带点私人情绪。
自从知道邱杳走后,她就没有尊重宋迎称的意思。
“于旻佳”他掷地有声的嗓子,着实把女孩镇住了。
她只好怏怏地按下折叠楼梯开关。
“什么电影。”于旻佳冷冷道。
“《朱诺》”
“不清楚。”
“你别清楚,你敢像这个女主,我就打断你的腿。”
“神经病。”
“我答应邱杳要对你好。”
他成功又让女孩怔了怔。
也是宋迎称陪她的第四年,这个勉强算是她哥哥的人,她嫌弃且热爱着。
青年是一位花艺师,是个从内而外都显得温柔的文艺青年,没有那种少年清冷明媚的矛盾感觉,只是温暾世故了。他名字奇怪,人也奇怪。他喜欢默剧,花艺也是爱好之一,在风城,他的插花技艺也算是一流了,那些市内活动的鲜花设计,婚庆典礼大多是他手笔。不过每一次的成果在他眼里仿佛是一件极易毁相的残次品,没多久就不满意了,平时除了生意交流笑颜尽展,大多数时候连寒暄都是不必的。
再者说,他年近三十,却不曾有过女友,大抵是青春期恐女症延期了。有时女孩也好奇他恐女为什么不恐她,后来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于旻佳发现原来她在他眼里,没有性别。
他对审美确实苛刻,以致他曾经也默叹她的往后余生。
“大哥,你跟邱杳怎么关系这么好的。除了都闷骚以外,还有什么相同点吗。”她只得顺着宋迎称。
“我哪晓得”他深嗅了嗅鼻子,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这里邀请函,他寄的东西”他同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大个白色礼盒。
“你可不可以,替他出席。”
女孩打开两封晕了金边的邀请函,还有一册相片集。
女孩草草看完,邀请函上是邱杳与宋迎称的名字,应该是邀请其欣赏公共艺术设计展,相册集里有各明星,业内人士的合影什么的。
宋迎称不喜欢这种高管很多的场合,因为总有种像是物品般被挑选审视的感觉。
但他还是去了,原因是举办方是他老东家—风吟。那是一家几乎各种领域都有涉及的企业,主打是服装设计,每次这种场合,各种顶尖高手云集。并且风吟老总付远城一直很看重他,那时之所以许他离开,大部分原因还是惜才。
女孩知道,风吟接到的许多大单,付远城都邀请了宋迎称参与设计。
他盯着女孩表情变化,漫不经心又是一口酒。
“反正马上去复读学校了,没几次世面能见的,去看看好了,见见世面,别到时候学废了,还给一男的骗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