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只剩下三个人。
只有王总对刚才的状况不明所以。
他是公司高层,只是分管设计部而已。
设计部内招有哪些人来参加面试这么小的事,他肯定懒得了解。
所以,刚刚的状况,他也只能看出来,刚刚甩袖而去的那个美女是商遇城的女人。
压根不知道,梁矜上是给青城投过简历被刷出去的。
乐泉是三个人中先有动作的,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下。
看样子菜都是刚上齐的,还没人动过筷子。
乐泉第一个拆了筷子,很是自如地夹了块糖醋里脊吃起来,“吃啊!”
司榕:“……乐泉,学妹就这样跑出去,没关系吧?”
乐泉给王总的杯子里倒了酒,回头看向司榕,“嗯?你关心她啊?”
司榕微微拧眉。
乐泉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谁听不出来。
司榕没有往上贴热脸,静默不说话了,乐泉也就没继续搭腔。
曾经也算亲密好友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在时光里她们都变了,所以有了隔阂。
还是因为乐泉从前从来都不懂她,所以才会觉得这样耍心眼的司榕有些陌生。
就比如刚才发生的事。
乐泉刚推开门,只有司榕从门缝里看到了她和梁矜上,就连商遇城都没看到她们。
看到司榕和商遇城在一起,乐泉的反应是拉着梁矜上就走,只要司榕不是傻子,就知道乐泉想要息事宁人。
可司榕明晃晃地追了出来。
要说她没有私心,乐泉绝对不相信。
一顿饭结束的很快。
虽然乐泉嘴皮子灵活一直在跟王总说说笑笑,但是气氛就是很怪。
这两位大小姐,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王总就算是她们接下来的大领导,也摆不出什么架子,只客气地说自己出差刚回来,要早点回去休息,请她们自便。
就结账离开了。
王总一走,乐泉擦擦嘴,向后一靠,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司榕。
司榕也优雅地放下手边的热毛巾,没有先开口。
乐泉:“听说司老已经
。下了第六次病危通知书了。”
“嗯。”司榕淡淡道,“如果不是还连着那些续命的仪器,今天大概都已经出殡了。”
也就是说,就是吊着那口气,不让他走。
至于为什么,乐泉也清楚。
遗产没有划分清楚。
司老唯一的儿子早年就死了,如今那些叫着司老“爸爸”的女孩,没有一个是他亲生的。
“你什么时候走?”乐泉直言不讳,“还是说,打算留下来争遗产,以后不走了?”
“司家的遗产,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这些‘棋子’了?”司榕不惮自嘲,“更何况我还是颗弃子。”
司家的养女大多数都是与各家联姻的命运。
司榕算是个意外。
外面有人在传,是因为几年前跟商遇城谈过那一场,司家不敢也不甘轻易推她去联姻。
后来,司榕又很快出国,自己挑人嫁了,逃过了被家族安排婚姻的命运。
乐泉不耐,“你先告诉我,还走不走了?”
司榕没有因为她的不客气而动怒,淡淡一句,“不走了。”
虽然从她道青城求职就已经猜到,乐泉还是变了色,“那卢镜年呢?”
她脱口问出“卢镜年”,其实压根不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更多的还是在替梁矜上打探司榕到底对商遇城什么想法。
但司榕下一刻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乐泉的背就有点僵住了。
那种“我什么都知道,你果然如此”的表情,比直接骂人还让人不快。
乐泉后槽牙紧了紧,两个人之间的风向有一点倒转的意思。
司榕慢悠悠地说道:“卢镜年也许会为了我把业务重心移回国内,以后也长留在此。亦或者我们两个因为距离,就这样断了也不是没可能。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选择留在国内,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嗯?”
乐泉眉眼英气,眼底的温度降下来,更是欺霜赛雪。
司榕却纹丝不动,唇角微微含笑。
就因为卢镜年,她在乐泉面前永远有优势。
乐泉的指甲掐
。进掌心。
她对卢镜年的感情,这些年从来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他本人。
唯一的端倪,就是他出国前发的那条短信。
司榕会知道,只有一个可能——卢镜年告诉她的。
不知道卢镜年是以什么样的心理,把一个女孩对他的暗恋,透露给另一个他爱慕的女人。
消遣、嘲笑、还是炫耀?
乐泉的指甲掐进掌心,过了一会儿才扬了扬唇,“问你个问题呗。”
“你问。”
“司榕你是不是觉得,卢镜年这辈子都只能当你的舔狗,对你不离不弃,只要你招招手,他永远都是你的人?”
乐泉这话露骨得毫不客气。
司榕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而后才道:“如果你真的要这样想的话,我也不否认。”
乐泉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