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意醒来先去给昏睡的梁矜上喂了一杯水水。
梁矜上不肯吃喝,南意也不强求,只要还能灌进去水,饿两天也没什么。
而后,再去杂物间,检查了一下宫雪苑的情况。
进房间,先是闻到一股恶臭,再看宫雪苑身旁的残羹冷炙。
倒是很惜命,都吃完了。
为了能让宫雪苑自己吃饭,南意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前。
但绑手的绳子被另一条挂在梁上的绳子牵引住,长度不够,万万没办法弯腰去解开腿上的绳子。
“南意……”宫雪苑的脸色十分灰败,“你已经把我在这里关了三天了,我下面一直在流血,肚子一直在疼。我会死的。”
她从刚被关进来整天的辱骂诅咒,但现在气息奄奄的,骨气和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只剩下哀求,“求你放我一条活路。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次我认栽。以后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她真的被南意这条不咬人的狗吓到了。
但南意一声不吭,往宫雪苑吃饭的盘子里倒上新的饭菜。
都是昨晚梁矜上不吃剩下来的。
冷是冷了,但给宫雪苑吃也不算埋没了她。
南意对宫雪苑的哀求毫无反应。
她对宫雪苑的仇怨,已经被她现在这副癞痢狗一样的惨样冲淡了。
把宫雪苑关在这里,只是为了不让她出去胡说而已。
“你放心,你不会死,过几天就放你出去了。”
南意走出门,梁矜上那支正在充电的手机又响了。
显示的是“乐泉”的名字。
南意知道乐泉,梁矜上总是忍不住会提到这个名字——梁矜上的好朋友,真正的朋友。
她定了定神,接起来却没有立马说话。
乐泉清脆的声音传来,“我说小娇妻,今天有空吗,你家商总让我到你家给你请安点个卯。”
南意一听,就立刻意识到,商遇城察觉到端倪了!
她不疾不徐地开口,“乐小姐,你好,我是矜上的朋友,南意。”
如果有商遇城在这里,一定能听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称呼“矜上”。
乐泉拖长声音“哦”了一声,“那你让她接下电话呗。”
“是这样的,矜上这两天在准备给商遇城的回国惊喜,故意冷淡了他。”南意无辜道,“她昨晚很晚才睡,要我去把她叫起来吗?”
“啧!受不了!”乐泉便自己拿了个主意,“那让她继续睡吧。晚一点我直接过去找她。”
“等等!”南意闭了闭眼,只从这几句话里粗略地判断出乐泉的个性,要搪塞她其实很冒险,“乐小姐,矜矜想保持这个惊喜的神秘感,你能不能先不要过来,你帮她应付一下商遇城就好了。”
乐泉原本也不知商遇城一定要自己去看梁矜上是什么用意。
从之前的经验来判断,这两人谈恋爱,好像就喜欢虐她这只狗。
听南意说的情况,好像商遇城的后院很安稳嘛。
这小娇妻,还给他准备“惊喜”呢!
“啧!行吧!那我就跟商遇城说,梁矜上每天在家吃吃睡睡,好得很!”
南意暗自舒一口气,“好,等矜上醒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好的,那就这样,我忙去了。”
乐泉最近的主要精力还用在照顾妈妈身上,自从脑出血后,她就有了偏瘫的症状,整个人性情大变,骂走了好多个护工。
只有乐泉这个亲女儿能镇得住她。
这一忙起来,也就不记得梁矜上有没有回这个“无关紧要”的电话了。
……
梁西洲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
南意的那些话,他越想越不对劲。
他这几天是罕见地主动跟梁矜上聊了几次微信,询问南意的近况。
梁矜上的回复,都说南意情绪稳定,一切都很好。
甚至南意还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听起来确实是“情绪稳定,一切都很好。”
但还是不对。
梁西洲想,自己必须要亲眼见过南意,心中这股没来由的忧虑才能疏解。
但他要出门太难了,梁矜上在微信上又总推说自己有事,过几天再带南意去见他。
思虑再三,梁西洲把电话打给了晁荆玉。
大晚上的,打扰了别人休息,梁西洲先道歉。
“没关系,你是矜上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晁荆玉耐下性子,“是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梁西洲恳求道:“晁医生,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趟,我想去趟观澜庭院。”
“怎么了?”
梁西洲心里那团模糊的不安,用语言很难描述清楚。
那几乎只是一种直觉。
他说完,忐忑道:“晁医生,我知道我可能就是杯弓蛇影,想太多了,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你觉得麻烦……”
“不麻烦。”晁荆玉已经穿好外套,利索地准备出门。
一边走一边安抚显而易见有些拘谨的梁西洲,“就算是想太多也没关系。咱们去一趟好安心,最好是你想太多了,不是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