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本能地腿软了一下。
在清醒的状态里,谁都能分辨出来,这是一张被火烧毁了的脸。
但在骤然开门,看到这样一张五官扭曲,轮廓模糊的脸,任谁都会吓一跳。
更恐怖的是,他一张嘴,那被烟熏哑的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刺耳,“你是郑老二的马子?”
郑老二?
郑爵?
“不、我不是……”梁矜上勉强镇定地回道,“你认错人了。”
“哈哈哈!”烧伤男阴恻恻地甩出一句,“可惜你赖不掉!”
话音未落他就朝梁矜上扑了过来!
梁矜上已经足够警醒,在他扑过来时,从门边露出的空档里跑了过去。
庆幸的是,她穿的是一双平底鞋。
但没跑出两步,那男人就追上来。
猝然间,一只关节扭曲的手伸过来,一块带着强烈化学气味的布猛地捂住梁矜上的口鼻。
……
梁矜上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摇晃的密闭空间。
她晃了晃昏沉的头,很容易就判断出现在所处的位置——一个小型的厢车。
“唔!唔!”身旁传来异响,她侧了一下头,竟然看到了两个熟面孔!
宫雪苑和宫念!
宫雪苑被人捆了手脚,还用胶带封住了嘴。
宫念躺倒在她的腿边,似乎还在昏迷状态。
问题是,她们怎么也在这里?!
尤其是宫雪苑。
刚才在拍卖会场上,宫雪苑砸了她的老山檀香木立雕,梁矜上肯定不能放过她。
自己动手教训一顿后,立刻把宫雪苑交给现场公证单位。
公证人员把宫雪苑带走了,承诺会给梁矜上一个公证处理的结果。
所以,这时候,宫雪苑不是应该被扣押在公证处吗?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梁矜上判断不出来。
只知道似乎这辆厢车正在行驶的不像是宽平的大马路。
车子拐来拐去,非常颠簸。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那些绑架的人把她们三个带去深山老林,别说被营救的几率会变得很渺茫。
就连自己想跑,都找不到方位!
梁矜上勉强定了定心神,她的手背反绑在身后,粗麻绳非常剌手,稍微动一动都疼。
但她一点都没犹豫,必须要挣脱出来!
她背后的双手用力搓动,寻找可以挣脱的空隙。
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
宫雪苑一直缩在墙角瞪着眼睛看梁矜上。
这人是感觉不到痛吗?
宫雪苑刚刚不是没试过要挣扎,但只动了两下就放弃了,太疼了!
宫雪苑看梁矜上就像个感觉不到疼的怪物,从那肩膀就能看出,她有多用力在挣扎!
但梁矜上真的做到了!
她的骨架小,腕骨很细,再加上暴力挣扎,不一会儿,她就把那段带血的麻绳扔到地上,再解开腿上的麻绳。
梁矜上自由了。
宫雪苑却开始惶恐。
梁矜上走到宫雪苑面前,蹲下。
掐着宫雪苑的脸,压着声音问她,“是你搞的鬼?”
宫雪苑疯狂摇头。
她就算真的要绑架梁矜上,怎么可能把自己和妹妹弄来一起受苦?
梁矜上也只不过是确认一下。
心里知道,宫雪苑搞鬼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刚才那个烧伤男的架势,不像是受人指使,而是自发来抓她——不对,是来抓“郑爵的马子”。
梁矜上的目光掠过自己的裙摆。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因为这条裙子,替乐泉背了锅。
那么宫雪苑呢?
脑海里很快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是因为郑杉?
是郑家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要把郑家兄弟的两个女朋友抓过来?
梁矜上再问,“郑家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宫雪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梁矜上目光冷下来,伸手直接把宫雪苑嘴上的胶带“唰”地撕下来。
那强力胶被大力扯下,宫雪苑的唇顿时血流如注。
她痛得要大喊,被梁矜上用力捣住。
“你敢喊出声就是找死!不如我先掐死你。”
宫雪苑不敢再发出声音了,因为梁矜上那黑沉剔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认真。
她是真的会掐死自己。
宫雪苑哭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梁矜上松手,顺便在宫雪苑身上擦了擦,把那些血迹还给她。
宫雪苑忍耐下来,别扭求道:“能不能先帮我解开?”
梁矜上怎么可能解开她。
如果不是怕打耳光会有声音,她早就再扇个几十个泄泄愤了。
宫雪苑犹豫那一下,就证明她应该是知道一点内幕的。
“你先说,绑架我们的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被绑来的,公证处的人呢?!”
梁矜上问了一串问题,宫雪苑却不肯开口,“我不知道!你先帮我解开!”
这个蠢货用事实证明了,哪怕她们现在拴在一条绳子上,她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