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也不知道晁荆玉这算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只要晁荆玉自己不想表现出来,就没人能从他的神色上看出端倪。
眼看着时间一直在走,商遇城和南意却始终都没出现。
幸好乐泉和郑爵是两个活宝,有他们在不会冷场。
梁矜上给商遇城和南意都打了好几通电话,但他们两个像商量好的一样,谁也没有接电话。
梁矜上等得心焦,由己及人,梁西洲只怕比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一个消沉多年的人,今天鼓足了勇气拖着残躯、换上了挺括合身的新衣服。
只为见一见当年的心上人。
南意迟到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大概每分每秒都是凌迟。
晁荆玉洞察了梁矜上的焦灼。
之前他看到过梁西洲对梁矜上动手,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她还会这样没底线地付出。
但是自从那晚,梁西洲当着他的面怆然控诉过后,晁荆玉就懂了。
那么惨烈而暗黑的过往,晁荆玉也惊讶自己没有为此对梁矜上生出轻视鄙夷。
却对梁西洲多了几分同情恻隐。
他走过去,扶着梁西洲的轮椅扶手,“西洲,这次我去洲域参加研讨,带去的议题就是关于修复受损神经元的。还要多谢你,一直配合我的治疗,也给我提供了很多数据。”
梁西洲兴趣缺缺道:“也算是我这个废人,为医学事业做出一点贡献吧。”
“别这么说。还没跟你说我这趟的收获,我还是很建议你出国治疗,这项植入神经元的技术发展到现在……”晁荆玉的声音温润如他本人。
侃侃而谈、风度斐然。
梁西洲在不知不觉中也放松了一点。
如果不是郑爵在梁矜上和乐泉面前各打了个响指,梁矜上都没意识到自己个乐泉都看入迷了。
“敬请两位女士,尤其是乐女士,给我一点关注好吗?”
乐泉倒没有被男友抓包的窘迫,“人家晁荆玉那是内外兼修、魅力爆棚,赢得异性关注是自然的,你有什么?”
郑爵也不恼,叹口气,“唉,怪我的人生太单调,简单的高富帅三个字,就概括了我的一生。”
梁矜上失笑,正要再拨个电话,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南意的消息。
[家宝,我想了很久,今天我还是不去了。]
梁矜上连忙回:[为什么?]
南意那边一直在输入中,良久以后才回了一句:[你就当我是近乡情怯。]
梁矜上再发什么,南意也没有再回。
她看着面色郁郁的梁西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好不容易迈出了这一步……
乐泉也一直在刷手机,忽然站起来,“我说各位,要不咱们不等了,先吃吧?”
现在南意是确定不来了,还剩一个怎么也联系不上的商遇城。
但商遇城算半个主人,现在的客人都说要开席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空等下去。
“好,那咱们先吃。”梁矜上勉强笑笑,“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凉了就不好吃了。”
梁矜上去厨房端菜,晁荆玉看向乐泉,露出一点疑问。
乐泉咬了咬牙,晃着手机示意晁荆玉看朋友圈。
晁荆玉随便一刷,出来的最新消息,是宫雪苑发的那条——
“没想到我这样的仙女,也要亲自带孩子。”
配图是宫念在医院病床上,拼乐高。
但图里还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养尊处优养,戴着一只上百万的手表。
也许圈子里手长得漂亮又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的男人不少,至少这个屋子里就有两个。
但会被宫雪苑这样“心机满满”地晒出来的……
乐泉听郑爵说,最近宫雪苑和那郑三儿可闹得有点僵。
两人正斗着气,谁也不服输。
还有什么人,能比商遇城这个万中无一的前任更能刺激郑杉的呢?
乐泉和晁荆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低低咒骂一句,“贱人!”
也不知道是在骂商遇城,还是宫雪苑。
梁矜上端菜上桌,晁荆玉和乐泉各自收回眼神。
晁荆玉拿出自己带来的酒,果然如乐泉所说,罗曼尼康帝。
“哎?我有准备酒的。”梁矜上准备充分,为了招待这些人,特意从商遇城的酒库里挑了两瓶好酒,不比晁荆玉带过来的差。
但乐泉一看那酒,就知道不是梁矜上买得起的。
“我不喝你那个。”乐泉固执道,“晁荆玉带来的酒比较好入口,你那酒,没喝我都‘醉了醉了’。”
乐泉的话梁矜上听不懂,但晁荆玉完全懂了。
他轻咳一声示意乐泉别拱火,小心露馅。
“本来这酒带来就是今天喝的,上次在红门,拘着你不让喝,今天赔你一顿。”他接过开瓶器,直接就开了那瓶珍酿,“你的乔迁礼我另有准备。”
晁荆玉一向四平八稳,乐泉低头晃着自己杯子里的酒。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瞎了眼呢?
罗曼尼到底是罗曼尼,梁矜上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