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漆黑,商遇城还没回来。
如果硬要说梁矜上有什么欣赏他的地方,那就是他对待工作极其认真,是个工作狂。
自从那晚粉毛在酒吧里拍到扈志南,梁矜上就立刻下手去查了查他。
扈志南出狱不到半年时间,已经是青城建筑集团的项目部总经理,这其中一定有宫家的助力。
由此可见,在商遇城横插一脚与宫雪苑联姻之前,宫家选择倚靠的明明是青城集团。
梁矜上马上面临就业,对A省几家大企业都做了大量功课。
商遇城所掌管的南天建筑财力雄厚,背靠南氏集团。加上少东家商遇城的手段凌厉霸道,他接手后,南天隐然有代替青城成为建筑行业龙头的趋势。
也就是说,这两个男人之间,所争夺的不一定是美人,很有可能还有江山领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要梁矜上心平气和地将商遇城当成“朋友”很难,但鉴于她现在确实很想对他“两肋插刀”,勉强也能做一次盟友。
她不是没想过寻求晁荆玉的帮忙。
但是首先晁荆玉是个君子,她要做的事有损阴德,他不一定会帮她。
其次,她损的还是宫雪苑的阴德,那么晁荆玉一定不会帮她——这点昨天在车上她已经试探过了。
梁矜上等到很晚。
几乎都要以为商遇城今晚不会回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但是很不巧,传来的不止商遇城一个人的声音。
两男一女,她刚刚脑子里想过的人一块儿都来了。
幸好商遇城这间房子的地段和面积都是“贫穷限制了想象”系列的,她还有机会在他们进来之前闪进最近的主卧。
晁荆玉的声音响起,“遇城,你家的灯怎么亮着?”
“早上出门前忘关了。”商遇城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异常,好像事实本就如此。
晁荆玉道:“雪苑醉成这样,今晚就让她睡在你这儿吧,我先走了。”
商遇城却道:“你也别走了,又不是没房间。”
躲在主卧的梁矜上:“……”
外面传来宫雪苑的醉言醉语,商遇城道:“你们自便,我先去洗个澡。”
梁矜上还没想好用什么面目面对他,主卧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商遇城的手扶在门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表情却没有泄出一丝意外,好像理所当然地猜到是她在这里。
晁荆玉的脚步声走近,“遇城,家里有醒酒茶吗,我煮一点。”
商遇城的眉目微微一动,终于迈了进来。
在晁荆玉看到梁矜上前,把房门关了起来。
晁荆玉很有耐心地又把问题问了一遍。
听不到回答,“遇城?”
商遇城眉峰微皱,不是不想回答,是他tmd哪知道家里的醒酒茶在哪里?
梁矜上小声地说给他听,“厨房左手边第三个壁柜里。”
商遇城隔着门板重复了一遍,晁荆玉无奈地笑道:“大少爷,你的待客之道真让我大开眼界。”
晁荆玉走远,房间里的两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商遇城本来就是个寡言疏冷的性子。
梁矜上则因为自己收了一百万,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面前而一时语结。
她想象中今晚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对面地进行谈判。
而不是在这间充满了无数旖旎回忆的卧室里,四目相对地沉默。
“咳,商先生……”梁矜上到底还是先开了口,“你待会儿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商遇城喝了不少酒,这个点显然是很困了,表情和语气都很粗暴,“什么事需要你大半夜的非法入室才能谈?我看你是找艹!”
“……”梁矜上也觉得现在太不是时候了。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清醒的!
但是现在外面堵着两个人,她又走不掉。
眼看着商遇城边解扣子边走向浴室,梁矜上不得不跟上去。
商遇城猝不及防一个转身,一片结实漂亮的胸腹肌肉闪到了梁矜上的眼睛。
她连忙垂下眼睫,粉白一片的脸上满满的避嫌。
好像一个月前那个厚着脸皮跟进男厕的梁矜上不是她一样。
商遇城不知怎么地就想起宫雪苑的那句“你没看到过她在夜店的样子!都是装纯装出来的!”
是挺装的。
商遇城捏着梁矜上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梁矜上,需不需要我教教你,什么叫‘钱货两讫’?”
梁矜上在听到他把自己比成“货”时,也能面不改色。
只不过心更硬了一点。
她掰开商遇城的手指,掏出手机,几下调出了那段视频,“还是我先教教你什么叫‘齐人之福’吧。”
商遇城在看到那段视频的第一秒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梁矜上还在不怕死地补充,“哦对了,你是被‘齐’的那个。”
商遇城“啪”地将人往后推在浴室的墙上,冷森森地问道,“你哪里来的?”
有些事啊,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