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听不见任何声音,自然听不到沈襄的呼喊,他身体摇晃了两下,摔倒在地。
沈襄见薄南辞捧着自己的脑袋,脑门浮起黑线,紧绷额角青筋条条贲起,沈襄吓得六神无主,她半跪在地,一把抱住薄南辞,冲着门外喊:
“宁浩。”
两个孩子见状,停止打闹,立刻冲了过来,陶宝蹲在沈襄旁边,惊得不知所云,薄司穆跑到门口叫来宁浩。
宁浩要去扶薄南辞,被他拍开手,薄南辞撑着疼痛,推开了沈襄,站起的身体,摇摇晃晃,最后,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沈襄与宁浩急忙追出去,只来得及看到黑色卡宴尾气管喷出的黑雾。
沈襄要追上去,宁浩拽住了她,伸手拦了辆车,宁浩回头对跑出来的阿姨说了句:
“阿姨,麻烦看着两个小不点。”
说完,宁浩推着沈襄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薄司穆神色紧绷,他收回的视线瞥了眼陶宝,见陶宝神色慌张,薄司穆跑过去,拍了拍陶宝的背,安抚道:
“陶宝,别担心,襄襄很聪明,她也会摆平的,再说,还有宁浩跟着她呢。”
陶宝没说话,唇咬得死紧,眼睛里的紧张仍然清晰可见,阿姨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将他们带进屋,一边关门,一边说: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咱们拼乐高去。”
阿姨带俩孩子上楼。
空气里,紧张气息并没有因薄南辞沈襄的离去而消散。
沈襄一直注视着前方的黑色卡宴,她看到卡宴停下,等前方的红灯,沈襄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里,少顷,红灯灭,绿灯亮起,卡宴起步,中间的马路杀出来一辆车,挡去了沈襄视线,等那辆车驶过,沈襄再看前方,没看到卡宴的影,沈襄目光往前方望去,只看到车影似条发光的长龙,驶向未知的远方,沈襄刚刚松懈的情绪又紧绷起来,她抓住宁浩的手,连呼吸都觉着困难:
“宁浩,不见了……不见了……”
宁浩侧过头,见沈襄眼含泪光,宁浩催促司机:
“快点。”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飞快提速冲上去。
车子跑了一段路后,并没看到卡宴,沈襄失望到极点,也恐惧到极点,她满脸担心,开始拨薄南辞号码。
电话没人接,响了一阵后自动挂断,沈襄连续拨了好几遍都是同样的结果,她抖着手指,眼角一片湿润,泪水从眼眶里滚落,手机屏糊花一片。
宁浩看着情绪几经崩溃的沈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宁浩打电话给陆执言,陆执言与马瑞迅速赶来。
马瑞找人调路段监控,见薄南辞车子驶向环江路,马瑞立刻追过去。
最后,环江路民宿旁,马瑞找到卡宴,半截车身浸泡在水里,沈襄赶来,看到车子浸泡在水里,心魂俱裂,只差没晕过去,陆执言面色铁青扶着她。
马瑞与宁浩打来吊车司机,吊车把卡宴吊上岸,大家才看到车门是开着的,车子里空无一人。
沈襄失神地看向江面,眼神空洞,心如断裂山崖不断坠落。
马瑞又打来潜水员,去江里摸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捞到人,好半天后,潜水员回来摘掉潜水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沈襄说:
“江里没人,应该是车子掉下去时,人跳车了。”
陆执言神色紧绷,眼眸微微一紧,他望了眼平静的江面,收回的目光,落到了车子掉下去的地方,仔细收寻,才发现岸边的草丛有堆野草有些乱,陆执言估摸着,应该是人摔下来时,落到了野草堆里,陆执言放开沈襄,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除了凌乱的野草后,似乎再也发现不了其他痕迹,也没任何离开的脚印。
潜水员的话,让沈襄绝望的心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她抓住潜水员的手,像是怕自己听错了,颤抖着的声音,重复回:
“你说……他还活着?”
潜水员回头又望了眼江面,一脸笃定:
“江里没人,车子里也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车子掉入江面后跳车了。”
沈襄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她忍住眼眶里的湿意,一个劲儿给潜水员道谢。
陆执言与潜水员分析的对吗?
对,薄南辞因头痛而天弦地转,方向盘失控,车子撞破防护栏掉入临江的最后几秒,他忍着剧痛跳车,跳车后,像是有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他,像一幢贫民窟走去,房间里,没有灯,只有黄昏的夕阳照射进来,在墙角落下一地的金黄。
蒙脸的,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穿着一身黑袍,只露了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男人,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眼尾有颗黑痣,唇色紫红,像妖孽,薄南辞认得他,更认得他手里的那块金黄的璞玉。
薄南辞眼睛盯着玉块,玉块像是个摄魂的妖精,将他浑身精气吸干,黑色瞳仁盯着璞玉中央红如残阳的钻石,目光变得呆滞。
薄南辞脑子里不断涌现沈襄与人交缠的画面,泠汗不断冒出,像洗了个冷水澡,他捧着脑袋,痛苦嘤咛了声。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紫红的唇瓣开合:
“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薄南馨,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