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躺在那儿,唯有能感受到她活着的是她起伏的胸膛。
老太太的生命,会在饥饿中慢慢消失。
不过还有一口气吊着而已。
沈襄等薄南辞吃完饭,将饭盒拿走,薄南辞衣不解带在医院守着老太太。
沈襄洗了澡,躺到床上,想起谢庭芝的事,心里有些烦,她点了根烟,香烟燃尽,她吸了口气,满心满肺都是香烟味儿。
熄灯,刚进入梦乡。
杨盼盼电话又来了:
“她又开始闹了,这次闹得比先前还凶,应该是药性过了。”
听着电话里摔砸东西的声音,沈襄说不上来的滋味。
沈襄问杨盼盼:
“能治住她吗?”
杨盼盼:
“不能,快点过来,啊……”
杨盼盼发出尖叫。
手机从手里甩出去,声音变得小却尖锐:
“你怎么能咬我?你如果不是我妈,我真想煽你两耳光。”
杨盼盼脸一黑,简直气疯了。
沈襄做了个深呼吸,换了睡衣,拿了车钥匙出门。
沈襄到精病院时,杨盼盼还在与疯子老妈斗争,谢庭芝身上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篷篷的,神色还有些惺忪,她嘴角却沾了血,沈襄瞥了眼杨盼盼雪白手指上深深的血牙印,心里咯噔了下,沈襄忍不住说谢庭芝:
“你怎么下得去嘴?她不眠不休照顾你,你到是狠心。”.
不知道谢庭芝到底有没听懂沈襄的话,她眼神呆滞,眼睛像是蒙了层灰雾,只是,沈襄来之后,她似乎变乖一点,咬着小手指,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沈襄。
沈襄肺都快气炸了,叹气:
“行,我去把他给你找来。”
沈襄知道谢庭芝半夜三更闹腾的原因,谢庭芝想见凉旭东。
沈襄开车直接去了凉家。
凉家人早已歇下,除了过道上有几盏小灯,微弱的亮光落到地面,晕出淡淡的一层光圈。
沈襄站在凉氏别墅外,仰头望着头顶的小灯。
也许曾经,她母亲谢庭芝也曾在这附近徘徊过,沈襄早就让宁浩查到了凉旭东的号码。
她在电话通讯录找到凉旭东的号,抬指直接拨出。
“喂。”
低哑的声音,透着熟睡醒来后的庸懒。
“她想见你,凉先生。”
不是凉董,而是凉先生,冷漠又疏离的称呼。
那头犹豫,片刻后,一抹女声传来:
“谁啊?旭东,半夜三更的,不像是你女秘书?”
沈襄粉唇一勾,眼睛里弥漫出坏坏的笑:
“凉夫人好,我是沈襄,是你丈夫多年前外面风流债的结果,对,我是凉家的私生女。”
那头不再听到裴丽华的声音,静默一会,立刻传来了凉旭东的声音,暗含警告:
“沈襄,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襄笑得言不由衷:“凉先生,我妈要见你,你找各种理由拒绝与她相见,即然如此,二十几年前,你又何必招惹她,甚至碰了她,还生她傻傻为你生下一个女儿。”
那头,凉旭东抽气的声音落续传来,隐约又听裴丽华喊:
“旭东,我想上洗手间,你好了没?”
凉旭东顾不得与沈襄说话,拉开门,对上门裴丽华冷漠的眼,裴丽华瞥了眼他手里的电话,戳眉:
“生意上的事,就在公司里说,半夜三更的,谈什么业务。”
裴丽华轻声说着,关了门。
显然,刚刚接到沈襄电话,沈襄出口的那句‘沈氏私生女’烫到了凉旭东,他怕裴丽华听了去,用后捂了手机,借口说要上厕所就钻进了洗手间。
才讲两句,裴丽华又说她要上洗手间,是不是真的尿急,凉旭东就不知道了。
凉旭东拿着手机,急急走向露台,合上门时,还不忘往洗手间的方向瞥了眼。
他压低声音:
“沈襄,不要再打电话来,我与她早没关系了。”
沈襄咬牙,舌头轻舔了牙齿:
“行,不去是吧。”
她捡了块砖头,开始奋力敲击别墅大门。
凉氏别墅大门与内厅有段距离,院子很空旷,而半夜,沈襄敲门的声音会一声连着一声印在院子里,钻入别墅里所有人耳朵,最先起反应的是凉氏管家李伯。
李伯穿衣起床,跑出去,打开门,见门外停了辆豪车,站在门口的女人,手里拿着砖头,长相清丽漂亮,见有人出来,沈襄丢了砖块,拨开李伯,直接进屋,李伯追在她身后。
露台的凉旭东在听到电话里敲击大门的声音,他立刻掐断电话,冲进房间,拿外套披上,急匆匆下了楼。
李伯见惊动了凉旭东,一把拽住沈襄手,厉喝:
“小姐,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她看了凉旭东一眼,皮笑肉不笑:
“这儿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进?”
对于沈襄的话,李伯吃惊不小。
他讶然看着沈襄,又望了望怒气在脸上翻滚的凉旭东,小声警告:
“姑娘,麻烦你离开,别在这儿惹事。”
说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