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没有问薄南辞是谁来了。
她从薄南辞回避的眼神,紧绷的神情,心头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乱窜。
果然,采血室门口出现抹摇摇欲坠的身躯,明明脸苍白似鬼,偏偏还配了一身白衣白裤,黑发披散在脑后,缠了缕到腰间。
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即恨也怜。
扶着她的是名身强力壮的墨镜男,薄南辞雇的保镖。
保镖像是怕薄南辞问责,不经他允许就把人带了来,墨镜男低垂着头出去,守在门口。
白静修看了沈襄一眼,见沈襄站在房间里,只是回头很淡然望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她黑亮的眸子毫无波浪起伏。
白静修落下心中大石。
她的视线从沈襄脸上收回,落到薄南辞脸上,淡然开口:
“我是rh阴血型,输我的血。”
她一面说着,一面挽起了衣袖。
护士闻言,兴高彩烈过来帮她挽袖子,白静修穿的衣服,袖子过小,护士只得将她的外套脱下来,露出了雪白胳膊与小吊带。
白静修的脸刷地红了,护士顾不得那么多。
她动作麻利把针扎到白静修血管里,一边抽血,一边担忧道:
“你的脸好白,不要紧吧?”.
“没事。”
白静修躺在小床上,平放了双腿,眼睛看向天花板。
薄南辞走了过去,站在床头,庞大的身躯立刻笼住了瘦弱瘦小的白静修,他粗哑着声音问:
“你……不要紧吧?”
白静修眼睛往上一挑,刚好看到薄南辞近在咫尺的英挺容颜,她笑着摇头:
“真没事,哥……你不要担心。”
白静修说话时,下意识朝沈襄那边望了眼。
沈襄倚在门上,双脚冰凉,指尖掐伤血肉,面对白静修主动来医院献血,她无法阻此,也不可能阻此,她不喜欢白静修,但是,白静修却可以救穆穆的命。
沈襄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亲生儿子遇险,紧要关头,她不能任何事,却要仰仗她最不喜欢的女人。
鲜血慢慢从管子里流到了采血瓶,瓶子渐渐满了,护士拿着血管子飞快跑向手术室。
白静修要起来,被薄南辞按住了身子。
“你休息下。”
白静修扯唇笑,笑容苍白悲凉:
“不打紧的,自从用了这副身体,一直就这样,死不了的,别担心我。”
薄南辞说什么也不让白静修起来,白静修眼睛里的光便就亮了,她乖乖躺回床上。
采血室里,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一人躺着,两人站着。
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十分钟后,白静修说要上厕所,薄南辞过来扶她,她不愿意,努了努嘴,眼睛看向沈襄:
“嫂子,你能帮帮我吗?”
沈襄抬眼,她对上白静修笑意浅浅的目光,迈动着机械的步伐过去。
伸手扶住白静修。
白静修下床,两人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隔采血室有一段距离,俩人的谈话薄南辞听不到。
门刚刚关,白静修又开口了:
“嫂子,相信你已知道我不是白静修了。”
沈襄倚在门上,低垂眼帘,没说话。白静修:
“相信你也知道我爱我哥。”
听了这话,沈襄做了个深呼吸,闭了眼眸,她似乎很排斥与她交流,更不想看到她这个人。
白静修有自知之明。
“但是,我不会再破坏你们了,我想明白了,他并不爱我,感情需要两个相悦,经过了这么多,我很累。”
见沈襄还是闭眸,不愿意与她说话。
白静修情绪便不好了,声音透着急躁:
“不管怎么说,我与他始始有血脉亲情,这是割舍不掉的,我都退步成这样了,难道你一定要把我与他搞得老死不相往来吗?”
白静修掷地有声的质问终于激起了沈襄情绪的起伏。
沈襄张开眼,黑亮瞳仁立刻印入白静修平静中却带了些暴躁的脸:
“你爱他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爱不爱你,也是他的事,更与我无关,今天,你救了穆穆,我感激你,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幺五喝六,不管怎么说,你手里还沾了两条人命的血,叶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白静修脸色更白了:
“叶辰的事不是我做的,是傅景深,他想嫁祸于我。”
沈襄眼眸一眯,满脸危险:
“得了吧,薄南馨,我即然敢这样说自有证据,不要老是扯上傅景深,”
沈襄正要拉门离开。
没想白静修吼起来,情绪相当激动:
“傅景深说我不是真的白静修,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襄冷哼一声,不想理她的胡搅蛮缠,转身欲走,头发一疼,发丝就被白静修扯住了。
沈襄哀叫一声。
啪。
凶狠的耳光煽了过去。
白静修本就苍白的脸,印上五条红印,看起来相当怵目惊心。
白静修没想到沈襄会打自己,她几时受这样的委屈,她都向沈襄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