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
紧缩的下巴,薄唇吐出的名字,怎么都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只听嘟的一声清脆响。
沈襄还来不及看一眼薄南辞,视频已挂断。
立刻,江瓷的电话响了。
江瓷垂眼,扫了眼手机屏上跳跃的名字,他赶紧拿了手机出去了。
沈襄坐在那儿,没动。
江瓷接收视频后,她在江瓷的对面,最先看到的是那支夹了烟的手,虽然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上的茧还有水泥,她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一刻,她便不再有思维了。
薄南辞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沈襄点第二支烟时,江瓷回来了。
江瓷瞥了默不作声的沈襄一眼,语气温软:
“沈襄,刚刚不好意思,对不起。”
江瓷为自己刚刚的冒犯道歉。
他也不过是想让辞哥看看心爱的女人一眼而已。
如果他不强行把她搂过来,沈襄是不会主动让薄南辞看到自己的。
沈襄没说话,只一个劲吸烟。
“少抽点。”
江瓷从她手上夺走烟,放到烟灰缸里,再倒了荼水浇灭。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沈襄又从烟盒里抖了支烟,红唇含住,打火机咔哒点燃,这次,江瓷没有阻此,只是低头看着她。
等她手上的烟燃尽,他才拿过烟蒂再次灭了丢烟灰缸里。
江瓷拿起沙发上外套,要为她披上,她抓住了外套,抬眼对上江瓷幽黑深邃的眼睛。
江瓷撇了撇嘴,怕沈襄误会,忙开口解释:
“你是我嫂子,我江瓷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打你主意,你大可放心。”
沈襄秀眉微挑:
“刚刚……是他打来的?”
江瓷本不想告诉她,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点点头。
“说什么了?”
江瓷不可能把他们的对话告诉她,只道:
“沈襄,辞哥现在日子很不好过,伯母病了,好像还病得挺严重。”
郑秀英以前就生过重病,若不是遇到她妈李南华,郑秀英早见了阎王。
当初,郑秀英没有随薄南辞与薄司穆离开。
可能是念着薄方舟。
听说,上个月薄方舟被白青枝接走了,郑秀英就过去找薄南辞父子俩了。
郑秀英的病如果复发,后果……沈襄不敢想。
“他让你告诉我的?”
沈襄问。
江瓷有点窝火:
“他没跟我说这些”
薄南辞只是在电话里警告他,让他离沈襄远点。
江瓷好想对薄南辞说,你防得了我,你防得了其他男人吗?
沈襄身边的男人可多了,盛又庭、冷皓、傅景深,随便一数,就是一堆。
“他只是说,让我不要带你来这种地方。”
沈襄失笑:
“这地方不是他以前经常来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沈襄披上外套,往外面走去。
江瓷追了上去。
那夜,沈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去了墓地。
她妈妈李南华的墓。墓前,放了捧百合,花瓣随风摇曳,漂亮得扎眼。
沈襄望着碑上母亲的笑颜,开口喃喃问:
“妈,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沈襄在墓前坐了一夜,有些话,她没法对人说,只能跑到妈妈墓前默默似诉。
第三天下午,沈襄受不了内心煎熬,她坐上了去御城的航班,入住酒店后,她跟薄南辞打电话,她说想穆穆了。
薄南辞问她在哪儿,她发了个地址给薄司辞。
中午,有人敲门,沈襄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穿着雪白小西装的薄司穆。
或许是许久不曾见面了,薄司穆看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而这样的眼神,也像细针一样扎到了沈襄心上。
她把孩子拉了进来,伸头向外望了望,不见外面有半丝人影,她问薄司穆:
“你爸呢?”
“老爹在楼下,他说等你见了我,我就下楼,他带我回去。”
骨肉分离许久,再次见面,沈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只是搂着薄司穆,下巴轻轻抵在他额头上,无言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悲伤。
薄司穆喉头滚了滚,他问:
“你……是我妈吗?”
沈襄闭了闭眼,眼泪从眼角滚落,晶莹透亮,宛若珍珠。
见沈襄不说话,薄司穆又问:
“你是不是我妈?”
“你想我是你妈妈吗?”
没想到她刚反问出口,薄司穆就不耐烦起来:
“当然不希望,可老爹说,你是我妈,奶奶说,我妈早死了,生我难产死的,如果你是我妈,为什么五年前你不要我?如果你是我妈,为什么你又不认我?”
薄司穆一连串的问题,沈襄无法扫架。
她被震得后退一步。
她看着孩子的脸,抚摸着孩子的脑顶的发旋,声音发颤:
“妈妈没有不要你,当年……”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