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没说话,不过,她眼睛死死看着白姨,白姨失笑,她就知道沈襄不会相信的。
“襄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南辞的,但爱一个人没错,这些年,我是看着南辞走过来的,他心里,只有你。”
沈襄默然而立。
白姨也沉默了会,又说:
“看得出来,你也很爱司穆,心里也并非全然没有南辞的位置,即然心里都有彼此,何不再从头来过?”
听了白姨的话,沈襄脸色很平静,然而,内心早已波浪翻卷。
白姨拉着她去老宅,老宅里满院海棠如火如荼,海棠花下,是一块青石碑,碑上写着的赫然是‘吾爱襄襄之墓’。
沈襄惊恐的张大眼。
白姨吸了口气,心疼道:
“因为当年薄先生与白青枝的事,夫人整天恍恍惚惚的,精神不太好,听说你坐的囚车滚落山崖,夫人当时就晕了过去,南辞连夜把你的尸骨捡了回来,放到床上,所有人劝他,他不理,意志消沉了好多天,整日就看着你的尸骨发呆,喊他吃饭也不应,襄襄,这辈子,我还从未见过像南辞那么痴情的人。”
沈襄嘴唇张了张,她想纠正白姨的说法,可眼睛里碑上的‘襄襄’两字,无言诉说了当年被薄南辞捡回来放到被窝里的尸骨的确是她的,而并非是蓝婉月。
为了让沈襄相信,白姨一个劲儿说当年的事:
“你的尸骨是在他床上躺了两年后下葬的,襄襄,你们曾是夫妻,同床共枕了两年,你舍得他这样痛不欲生吗?”
见沈襄不说许,白姨急了:
“我可真心疼南辞啊!”
沈襄想说什么,终是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望着襄襄假墓,她除了吃惊,就是震憾。
白姨不知何时走了,沈襄站在海棠花下,神色怔然许久。
她回到别墅,已是半个小时的事了。
薄南辞到处找不到她,快急疯了,他正要出去找她时,她回来了,薄南辞见她脸色苍白,心口一疼,他揽过沈襄的腰,将她轻轻接进怀里:
“我还以为你走了?”
“有个朋友找,出去了会。”
“嗯。”
薄南辞轻轻嗯了声,薄氏高层来电说公司紧急业务出了些纰漏,让薄南辞过去一趟。
薄南辞松开沈襄,风风火火奔赴公司处理事情。
沈襄望着转眼不见影子的卡宴,微微失神。
她提步上楼,推开房门,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薄司穆脸上,此时的薄司穆睡得很香,长睫密密盖上脸上,眼角覆了层暗影,他皮肤看起来如剥了壳的鸡蛋,透亮光鲜。
沈襄坐在床前,听着儿子均匀吸吸声,心里溢满了幸福。
沈襄刚刚闭眼,五年前,她被傅景深接走的一幕便在她脑子里回旋。
她离开前,盛又庭求见过她,薄南辞总共来了三次,心如死灰的她全部拒绝。
那时候的她,看不到人生的丁点希望。
她不确定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盛又庭喜欢她,这份情她还不了。
她爱薄南辞,薄南辞却从未爱过她。
那份爱让她最终放弃了希望,决定远离。
唯有远离才会永久来遗忘。
猛地,沈襄脑子里划过什么,她起身,弯腰从暗格里拖出行李箱,箱底,录音笔尚在,就是不知道有没坏掉。
沈襄握住录音笔,心口愁肠百结。
五年前,王源把笔给她时转达了薄南辞的话,薄南辞让她坚强,并承诺一定会救她,让她不必惊慌,前提是他想见她一面。
那个时候,沈襄最不想见的就是薄南辞。
王源给她的录音笔,她自是没听。
指尖按下开关,薄南辞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襄襄,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但是,你要出来见律师,襄襄,我们之间误会太多,我曾经伤害过你,我知道。”
薄南辞声音微哑,语速慢下来:
“但是,请你不要放弃,如果你无法原谅我,请你想想穆穆,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我与苏兰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她是南馨的好朋友,我们仅仅只是认识而已,我从不相信你是杀害婉月与苏兰的凶手。”
录音笔断了,薄南辞声音沉重声音消失。
沈襄睁开眼,眼睛里蓄满泪水,握着录音笔的指尖指骨雪白。
沈襄走出穆穆房间,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含在嘴里,打火机咔哒响了,点燃烟,刚吸了口,沈襄的目光透过窗户,不小心就看到了笔记本页面主题图,那是个身姿曼妙俊秀的女人,长发及腰,粉色旗袍,纤细手指捏住一块薄纱,薄纱盖住的脸,五官精美绝艳,看起来,很仙很纯又有点欲。
这张照片,她不知道薄南辞几时拍的。
沈襄推开主卧的门,迈步进入,站在笔记本旁,她低垂的视线,久久落到笔记本页面的图片上。
余光不经意就瞥到了支录音笔,与她刚刚听完的那支同款,好奇心驱使下,沈襄拿起笔,按下了开关,薄南辞的声音痛苦又含着无奈:
“襄襄,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生活里没有了你,是这样无趣无味,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