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眯眸,她想笑,想疯狂地大笑。
但她终究是笑不出来。
泪,泛滥成灾。
薄南馨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嘴角的笑,慢慢溢出,如毒蛇一般,薄南辞抱起来的刹那,她朝沈襄的旁边的黑影,扬起的手,落下。
下一刻,沈襄手上的绳子应声而裂。
沈襄来不及做出反应,胸口已被一只大掌凶猛往外一推。
薄南辞回头,只来得及看到沈襄脸频临死亡的绝望,沈襄像是一只断翅的蝴蝶,飞快往下坠落,而落下去时,当薄南辞看着沈襄眼睛里弥漫的恨意,染上眼尾的血红,他心脏像是都停止了跳动。
“沈襄。”
薄南辞的呼喊,心碎而绝望。
他扔掉薄南馨,疾步奔过去,一脚一个,凶狠将黑影揣了下去,他正要往下跳时,被扑过来的薄南馨紧紧抱住了大腿,薄南馨摇晃着脑袋,声音傻哑,哀求:
“哥,你不能跳,沈襄已经没了。”
薄南辞揣开了她,脸色发青,心魂俱裂,他捂着自己没了心跳的心脏,铁青着脸,转身,飞快跑下楼。
银香台,楼下。
早已聚集了看热闹的人,薄南辞拨开人群,冲上去,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沈襄,薄南辞眼睛刷地就红了。
他半弯着腿,伸出颤抖双手,抱住那具温热的身体,不在乎她脸上的血,染红了他胸口蓝色大衣。
“沈襄。”
滚烫的泪,滴滴滚落到沈襄脸上,泪水与血水融化到了一起。
“赶紧叫救护车啊。”
看热闹的人,见薄南辞赤红着双眸,紧抱着女人不撒手,只得热心帮忙打电话,不一会,救护车呼啸而来。
薄南辞跟着上了车,他坐在沈襄旁边,将沈襄的手握得死紧。
直到沈襄被送进手术室,护士才强行把他的手与沈襄分开。
薄南辞坐在椅子里,等待沈襄手术的时间里,他除了抽烟,已找不到用第二种方法来缓解自己的内疚与痛苦。
宁浩匆匆赶来。
见薄南辞身上全是干涸的血,不敢说什么,只得悄悄站在薄总身边,与薄总一起紧张地注视着手术室指示灯。
煎熬的等待,仿若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灯灭,手术室门开。
沈襄被护士推了出来,薄南辞看着躺在担架上,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一样的沈襄,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发不出。
宁浩跑过去与医生交涉。
薄南辞坐在那儿,没有动,眼睛直勾勾看着担架车上的沈襄,眼睛随着担架移动,直至担架消失在了过道里。
突地一个激灵,薄南辞像是找回了意识,他起身,疾步向病房奔去。
整整三天三夜,薄南辞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沈襄。
傅景深来找沈襄,被他让人拦在了医院外。
哪怕傅景深找律师把他告上了法庭,薄南辞也不在乎,仍然我行我素。
病房门开,宁浩进来,他看着已三天三夜粒米未进的薄南辞,心里百感交集,“薄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这个时候,不是重要的文件,宁浩一般都不会来打扰薄南辞。
看着低头签字的薄南辞,眼窝已深深陷下去,不过三天,薄总已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宁浩想。
薄南辞签好名字,扔了笔。
宁浩拿起文件时,眼睛看向病床,病床上的女人,脸色因薄总细心的照顾已有微微红润,可仍然紧阖着双眼,不愿意醒来。
是的,医生是这样说的。说沈襄自己不愿意醒来。
宁浩出去了。
病房里,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薄南辞坐在床边,他握住沈襄的手,紧得不能再紧。
四天后,在薄南辞焚心的期待中,沈襄张开眼,醒来,她望着安静的病房,疼痛的脑子浮现了她从银香台坠落的一幕,电光火石间,她看到,血红的世界里,一大群过路人向她围了过来。
“有人跳楼了。”
“流了好多的血,好惨。”
闭上的双眼,流出的除了泪水,还有血水。
沈襄以为自己死了,可窗外一闪而过的白衣天使,眼前雪白房间,都在告诉沈襄,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
为了感受活着的真实,沈襄深吸了口气,又在大腿上拧了一把,痛苦那么清晰。
沈襄心里雀跃,活着真好。
门开。
高大挺拔的身形进来。
他看到病床上醒来的沈襄,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深眸里的欣喜狂涌而出,他走过来,抓住沈襄的手,声音难抑激动:
“襄襄,你终于醒了。”
沈襄看着这张不修边幅,下巴上生出短次子龇,却仍然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脸。
坠楼前,他冷酷残忍的话在沈襄耳边回响:
“南馨有孝喘,我先救她,再来救你。”
五年前,她被薄南馨谋算,五年后,她又再次输给了薄南馨。
心,痛得无法呼吸,便选择来遗忘。
“你是谁?”
听了沈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