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庭开着车,接到沈襄的电话,他连续喂了几声,也没听到沈襄那边有反应,忽然意识不到,盛又庭安静下来,缓缓地,她听到那边有抹穷凶恶极的声音传来:
“知道怕了,沈襄?”
“姨妈,孩子是无辜的,你把他给我……求你。”
沈襄无助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慌乱。
盛又庭嘴角一抽,脚下油门踩到底,沈襄的孩子正面临死亡危险,他必须赶过去帮沈襄。
盛又许不敢挂电话,他知道,这是沈襄故意拨电话给他,故意让他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有人要跳楼。“
楼下,有人发现了世纪大厦天台伫立的人影,惊诧地举起手机拍照。
“真的啊,是个女人。”
人群围观过来,纷纷开始拿手机拍视频,视频很快发到朋友圈,朋友圈一条有人在中世纪大厦意欲跳楼的消息,很快疯传。
警车呼啸而来,从警车里跳出的警察,赶紧拉开了汽垫车,围在女人站立的位置,甚至拿出高音喇叭喊话:
“女士,别想不开,人生很美好。”
薄南辞在看到不知谁转发的朋友圈时,起初并没在意,后来发现视频里要跳楼的女人,有点像蓝婉月的妈刘心兰,他又点开视频看了好几遍,确定是刘心兰,又见她心里举了团模糊的东西,不知为何,薄南辞的心莫名一紧。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他只是疑惑刘心兰几时从监狱出来的?
而那边,沈襄半跪在地,望着刘玉兰手里举着的孩子,她紧张到已无法说一句话,泪水就那样从眼睛里滚落,她哽咽:
“姨妈,放过孩子,有什么,你冲我来。”
刘心兰冷笑:
“我是为冲你来,我这不就是在冲你来吗?”
忽地,刘心兰面色冷硬又凶狠,她说:
“自煽耳光,打到我满意为止。”..
穆穆在刘心兰手上,沈襄不敢不从,她抬起手臂,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狠厉就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不够响,打重点。”
刘心兰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沈襄,话音凛冽,如头凶恶的母狼。
沈襄依言又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煽得太重,耳朵翁翁的,似乎耳膜都煽破了,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夜色很暗,透过朦胧的灯光,刘心兰看着落魄狼狈的沈襄,仍然不解恨。
“向东方跪下,向婉婉叩三个响头。”
刘心兰见沈襄稍有迟疑,双手再次举得老高,沈襄的心提到嗓子尖口,她向着东方,立刻跪下,砰砰砰!额头撞击地面,痛得她眼冒金星,连续三个响头,沈襄脑袋已开始晕起来。
盛又庭从黑暗的楼道冲上来,见了这一幕,怒火冲天,他心疼地喊了声‘襄襄’,然后,他就要扑过去把沈襄扶起来,只听到刘心兰冷如魔鬼般质问的声音:
“沈襄,你竞然找帮凶?”
沈襄忍着额上剧痛,她疯狂地摇着手,眼泪成串从脸上滑下,喉头酸涩的挤出不一个字。
盛又庭一把将她揽进怀,他毒刺般的目光射向刘玉兰:
“她没有找我,是我看到朋友圈,才赶过来的。”
刘心兰眼光微微下移,这才发现楼下黑压压的人头,在看到警察以及汽垫床时,她蓦地浑身打了个寒蝉,蓦地惊醒过来,她指着沈襄,咬牙切齿:
“沈襄,你玩我?”
“不是。”沈襄破碎的声音喊出。
盛又庭看出了刘心兰的害怕,他冲着她喊:
“像你这种情况,绑架罪恐吓罪数罪并罚,至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何况,你还是个犯人,没十几年怕是出不来。”
刘心兰听了果然身体微微一颤,或许,她并不想再回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脸色怔忪了一秒后,她忽地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疯魔而颠狂:
“我一个风烛残之人,还能带走这么一个小东西,千值万值。”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婴孩,手指不停在孩子脸上挠,她声音轻轻的,似薄纱滑过耳膜:
“沈襄,知道你儿子为什么睡得这么死吗?”
不待沈襄回应,她马上又说:
“因为我跟他喂了安神的药,呵呵!”
“你……”
沈襄的心脏再也不能负荷,她的心撕裂地疼着,她可以跨过这几步之遥,奔向自己的儿子,但是,后果,却是与宝宝阴阳两相隔,此生再难相见。
所以,她不敢赌。
“蓝婉月并没有死。”
凛冽的声音,染了薄寒,在这即将春回大地的夜色,似要穿透人耳膜。
刘玉兰回头,当她看到从黑暗处走来的高大身影,心脏狠狠一抽:
“你说得是真的?”
“我薄南辞从不骗人。”
薄南辞嗓音凌冽如箭,他是在视频里看到盛又庭的车,猜测到沈襄出事,他才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却看到刘心兰用穆穆逼迫沈襄的一幕。
薄南辞扫了眼被盛又庭搂着的沈襄,收回视线,迈着长腿向刘玉兰走去,刘玉兰忽然就反应过来,她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