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视线交汇后,沈襄冷嗤一声,嘴唇勾了抹讥讽的笑,转身进去了。
蓝婉月察觉到了薄南辞随着沈襄身影转动的目光,心里紧张起来,她抓住薄南辞的衣袖,细声哀求:
“南辞,我可以不进去,可是,我妈大老远回来,就让她去看一眼姨父,我妈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今天她进去为姨父上柱香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像是怕薄南辞不同意,蓝婉月又说:
“姨父救过我妈的命,若不是姨父,我妈早死了。”
蓝婉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薄南辞缓缓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蓝婉月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在女人一再哀求下,男人终是心底一软。
他剥开了蓝婉月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对身旁的刘玉兰说了声:
“跟我来。”
刘玉兰简直喜出望外,不动声色地与蓝婉月悄悄对望一眼,眉眼间皆染上喜悦,而这一幕恰巧被门口的冷皓看在眼里。
冷皓心里对蓝婉月说不出来的嫌弃。
薄南辞走在前面,刘玉兰小心冀冀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灵堂。
刘玉兰刚从下人手里接过点着的三根香,正要向沈司莫遗像叩拜,手里的香被人夺了去,刷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香头不小心烫到了刘玉兰的脸,刘玉兰尖叫一声捂住了脸颊。
“妈。”
听到叫声,蓝婉月急火攻心自个儿推着轮椅进来。
“你来做什么?”
刘玉兰喝斥女儿。
蓝婉月见母亲白皙颧骨上那抹惹眼的红点,气得浑身发抖:
“襄襄。”
她喊,声音轿弱得可怜。
她失去了双腿,得到了郑秀英的同情,堂而皇之住进了薄宅。
可是,也因这个原因,薄南辞对她爱意似乎没以前浓了,想要见薄南辞,她每次都得必须装腿疼撒娇才能见他一次。
薄南辞的心似乎在慢慢地与她越走越远。
性子较强的蓝婉月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便与刘玉兰商议,趁沈司莫出殡,前来上演一出悲情戏码。
好让薄南辞看清楚沈襄,让他觉得沈襄并非他良人。
沈襄在气头上,轻易就被她们挑起怒火,这正中她下怀啊!
蓝婉月表面娇软可人,内心却在不停咯咯笑着,那是胜利的喜悦。
沈襄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对她说,只吐了个字:
“滚。”
“南辞,你看襄襄好凶,我妈是好意啊!她竟然……”
蓝婉月卖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薄南辞的声音响起,话是对沈襄说的,他说:
“沈襄,你与婉婉的事与你姨妈无关,她只是想为你父亲上柱香而已。”
沈襄面色表情,她连看一眼薄南辞都不愿意,只道:
“不需要,我父亲受不起。”
“沈襄,你太过份了。”刘玉兰揉着脸上烫伤的地方,她出口的话带着隐忍的怒意:
“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我与你妈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你竟然拿香要戳我眼睛。”
刘玉兰声音凄凄:
“你把我眼睛戳瞎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理不健康,从小你就嫉妒婉婉比你优秀,嫉妒我们家比你们家有钱……呜呜!”
沈襄嘴唇泛着莹白,指尖盖住掌心,压住想把蓝婉月母女俩撕碎的冲动。
她脊背挺得笔直,美丽的瞳仁在蓝婉月脸上转了两圈,尔后笑道:
“我嫉妒蓝婉月?”“她配吗?”
她配吗?直接让刘玉兰与蓝婉月下不来台。
刘玉兰声音变得尖亢:
“婉婉一直都比你优秀,你得不到南辞的喜欢,是你自己没本事,他娶你是迫不得已,现在,你们离婚了,你就对婉婉怀恨在心,你怀孕了,婉婉好心好意去医院看你,你却唆使薄南馨故意把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你好狠的心啊,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她可是你亲表姐啊!”
“刘阿姨,来上香就上香,请不要扯些别的。”
薄南辞对刘玉兰出口的话有了些许怒意。
而沈襄听到薄南辞喊的‘刘阿姨’称呼,心口莫名酸楚蔓延,薄南辞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在乎蓝婉月,又怎么会对刘玉兰如此尊敬。
沈襄扣着掌心的指尖凛冽到雪白,她在歇力隐忍着身体的颤抖。
她嘴角扬了抹无声的笑:
“我支使薄南馨?”
她问薄南辞: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薄南辞嘴唇抿直,他很想告诉她,他从没这样认为。
可是,沈襄性子太要强了。
蓝婉月母女的逼迫或许可以让沈襄说两句他想听的真话。
所以,他站着没动,而这一幕看在沈襄眼里,却是男人站在了蓝婉月那边,他的默然似把匕首在心口狠狠搅动。
心口的疼无可言说,无以复加。
她听到自己嘶哑无力的声音:
“薄南馨与谁要好?她会听谁的话?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薄南馨是与我关系不错,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襄襄,我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