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冷冷清清的,除了薄弱的路灯之外,街上空无一人。
江何再也忍不住情绪,一瞬间,泪如雨下,仿佛全世界崩塌了。
她怕自己太狼狈,用发抖的双手捂着眼睛,哭的太大声,肩膀还在颤着。
许是酒精给她带来了勇气,江何点开李巾凡的对话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新婚快乐。
打完字,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发送。
这个点,他应该抱着自己心爱的新娘熟睡吧。
“李巾凡。”江何喊着他的名字,脸上的泪痕又多了一处,“新婚快乐啊。”
话音刚落,她又说了句:“算了。还是别快乐了。”
“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八了,她们都说我是老姑娘了,也该嫁人了。”
江何仰着头凝望天空,眼底一片猩红,泪还在往外跑,抬头除了漆黑一团,没有半点星光。
“挺好的,凡。”
“看着你成家立业,生活一点一点的好起来,我在心里也算嫁给你一次了。”她明知没有回应还是说着。
鼻子酸的直冲额头,江何喉间一哽,泪水流到嘴边咸的发涩,“还好你没有给我邀请函,不然我怕我真的会哭着问你为什么。”
不远处一只黑色流浪狗闻着声过来,江何瞥头注意到它,眼看流浪狗离自己越来越近。
流浪狗止步在她面前,努力向上摇着尾巴,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被痛苦纠缠,无助的呻吟。
江何抽出一只手在它头顶抚摸,细看它眼睛圆溜溜的,毛发沾粘着污渍,看起来脏乱不堪。小狗往她身边靠,用脸部摩挲着她的小腿,好像在安慰她。
江何明白它的意思,抚摸力道更轻了些。
“你怎么也一个人啊?”她问。
小狗依旧摇着尾巴,嗷呜嗷呜叫着。
“以后晚上一个人别乱跑,不安全。”她自言自语着,也不觉得枯燥。
九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九年呢。
又或者,在这人生为数不多的九年里,还会对爱情抱有期待吗?
在江何的人生里,实在是没有第二个九年了,已经够久了。
她也突然的想到长辈总说的那句话,什么都想得到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她为人真诚,做事脚踏实地,从不干坏事也不犯法,只是有点私心,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仅此,而已。
这样的要求也算贪心吗。
江何一直都记得,李巾凡坚定的告诉过她:江何,你等我,等我结婚。
她信了,也等了。尽管身边的人再多,再热闹,她的内心也是一片寂凉,不为所动,一年又一年静等着李巾凡,希望他某天能够在那地方种满鲜花,生出枝芽。
是她执念太深了,不信她和李巾凡的缘份就只能这样。
江何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拂顺头发别在耳后,眼神不再空洞,像解开了混乱的思绪,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就只剩下影子和自己。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欲言又止和嘴硬,一直是她的风格。
再爱,也不想说了。
……
徒步走了很长时间,江何清醒了很多,喝了酒避免不了脑袋像针扎似的疼,她走不下去了,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着,叫了滴滴打车。
十几分钟后,江何上了车,躺在后座上,毫无戒备的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和李巾凡结婚了,无意从他口中得知,李巾凡原来在大一开学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就像角色互换。
可梦境又突然转变,她莫名的在哭,接着李巾凡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擦着眼泪,他突然地说:“江何,我不在的这四年,发生了什么事?你讲给我听吧。”
她刚要点头答应,李巾凡却湿润了眼眶,他哑着嗓音说:“对不起江何,没能好好爱你,我很愧疚。”
她猛摇着头,准备说点什么,梦就醒了。
“姑娘,醒醒,到了。”
原来是到家了,师傅叫醒她。
梦都是相反的。
他不会愧疚的,他甚至觉得这份爱是枷锁,终于解脱。
……
下了车,天色已经大亮,起了薄雾笼罩着城市,隐隐约约像层白纱似的。早晨比午夜冷的多些,一阵冷风吹过,香樟树枝也跟着筛动,空中的云层也被雾色压抑着,江何感到全身酸痛和疲惫,只想快点回家补觉。
她加快了脚步,走到电梯门口才看见旁边检修的提示牌。
真是太背了。
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要在一天发生??
还要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还好江何住的楼层不高,在六楼。她破天荒的走进楼梯道,在小区住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楼梯道长什么样子。
走到第三层,江何累的靠在墙边喘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多了个女人。
江何吓了一跳,紧紧贴在墙上,声讨着女人:“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那女人没回答,也同江何一样,靠在墙边,扶着下巴道:“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