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没有一天是不热的,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在家里还不能露胳膊露腿,太让人难受了。想到要在这么大热天里坐月子,她就有点癫狂了。
没想到生孩子会有多疼,倒先想到了坐月子这事。实在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了,月份上没控制好,大夏天的出生,太考验他母亲了,怎么就不等冬天再出生。
哎,只要想到这个她就难受的吃不下饭。
张大娘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在愁这么热的天气,坐月子得多难挨啊。可以洗头洗澡吗?”
“那怎么行,坐月子怎么能洗头洗澡。也就一个月,到时候熬一熬,忍一忍就过去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张大娘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坐月子对女人来说太重要了,可不能马唬。
她就知道,现代科学坐月子,也有很多人一整个月都没有洗头洗澡的。但是有空调啊,忍忍就过去了,也不算多难挨。她现在就难了。
“有冰块吗?”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古代大户人家夏天都往室内放冰块降温。
“那是大户人家才能买的起的,一到夏天就供不应求,咱们老百姓也买不到啊。而且,冰块太凉了,坐月子不能多放也不能放太近。”
哎,也是,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连去哪儿买都不知道。刚封的昭武校尉都还没上任,官服也没领,连衙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算了,熬一熬就过去了。”
抬头望了望天,连早晨的太阳都这么毒辣。每日的早晚散步都得换廊下。
扶着肚子边走边嘀嘀咕咕的对着肚子自言自语的,张大娘看了摇了摇头。
院门这会儿被敲响了,张大娘疑惑着去开门,照理他们家白天也不会有人上门。
她打开了一个门缝,望出去:“你们是?”
“大胆,这是辽东王府的二公子,快点开门让我们二公子进去。”小厮上前喝道。
张大娘吓的赶紧把门都打开,站一边去。
裴绣在廊下也想不到谁会上门来,听到小厮的喝骂声,赶紧上前躬身行礼。
身着华服的男子看了看眼前这一老一孕的妇人,又扫视了这个院子,一脸嫌弃的说着免礼。
“你是新进昭武校尉周成的夫人?”
“是。”
裴绣扶着肚子,直起身低眉顺眼的应答。安全起见,她不敢直视这个男子,以免惹人家不悦,平添无妄之灾。毕竟人家身份贵重,谁知会不会有这一层讲究。
张大娘弓着身子低着头站裴绣身后,吃惊的偷瞄裴绣,她是官太太啊?一家子怎么住这儿来了?心里疑惑也不敢动弹,生怕被贵人注意到要倒大霉。
“周校尉人呢?”
二公子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拿起周成的大刀掂量一下,看着上面一个个缺口,嫌弃不已又放了回去。
“他应该在田里。”
“堂堂校尉应该统领一营兵马,怎么还在这里种田,还委屈媳妇住这种地方?”
“夫唱妇随,夫君的决定,臣妇一妇道人家也不敢质疑。外面的事臣妇也不懂。”
裴绣低头看着地上的台阶,希望这一关赶紧过去,这么个尊贵人物怎么来这了。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二公子踱步来到裴绣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裴绣都紧张起来了,虽然不至于对她动粗,但是离的这么近她也好有压力。
“不知道二公子问的是什么,外面的事臣妇不清楚的,夫君也不会跟我个妇道人家说。”
“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庄子,那边田里种的什么知道吗?”
“臣妇一家是去年中秋左右来的,种的什么臣妇不知,臣妇从过来这里,就很少出门。有了身子后,夫君怕臣妇有闪失,更不让臣妇出门了。连村子都没去过几次,更何况田边了。”
二公子气闷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又转头问张大娘,“你是什么人?”
“回二公子,她是臣妇请过来帮工的。”裴绣怕他为难张大娘赶紧出声。
“没问你,我问她。”
张大娘哆嗦着回答:“回...回二公子,民...民妇是村子里的村民,被周夫人请来帮工的。”
“来多久了?”二公子又踱步到她跟前。
张大娘冷汗都要下来:“还...未满一个月。快...快了。”
“他们有没有提过庄子上种的啥?”
“没...没有。”
一问三不知,二公子阴沉着脸,感到好憋屈,“哼,堂堂昭武校尉,居然这么寒酸,买不起下人,还住农庄上种地。”
裴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把他泄愤的话放在心上。
二公子看着这两个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的妇人,心里就来气。最近接连被训斥,本来就很窝火,在这里又碰了钉子。
但他也不敢随意伸手,这个孕妇是新进臣妻,要是有什么闪失,父王的怒火他也承受不了。
来回踱步了一番,瞪了她们两眼,怒气冲冲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竹筐,就转身离去了。
张大娘见他踢了一脚竹筐,心都提起来了,生怕他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