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场夜雨,晨风微醺初晴正好。
御花园,紫薇台,八角亭台中,几个妃嫔正各怀心思的饮着茶,不远处一队人马正缓缓路过,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了。
那步辇之上的人如何不熟悉,端是看一眼都让人心中窝火。
李妃巧笑道:“太后对废后果然上心,即便未曾复位,还是对她青睐有加。”
他们会在这旁观,无非是早就听到了消息,所以想来确定一下真伪,这宫中已经安静了太久,随着后位被废,凤印被除,这里几乎就是一人的天下。
可谁曾想,皇贵妃风光没多久,很快就被区区废后压制,以至于连陛下的宠爱都得不到。
“陛下的心思谁又猜得准呢,何况废后不是怀孕了吗?万一诞下皇子,再来个母凭子贵,别说皇后之位了,我看太后这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容妃妹妹可真敢说,这要是一语成谶,那些曾在她没落时踩上一脚的人当真能好过?”
娴妃眸色寒冷,虽带着几分开玩笑似的意味,但她话语间的意思其他人如何不懂,倒是容妃却一点也不在意,她起身,缓缓伸出手,侍女赶紧过来扶住了她,她一双凤眼中带着三分轻蔑,似笑非笑的说:“这就是你们要担心的事了。”
要说这后宫中谁没有对凌陌裳落井下石,恐怕就有容妃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淡然,后妃争宠向来无人能独善其身,可自打入宫来,她就尽可能的掩藏锋芒,做一个安然的局外人。
在这阴冷狡诈的后宫中,与其想着上位,倒不如寻一处傍身之所明哲保身,反正无论家世、地位、才情她都算不得突出,又何必去自找麻烦。
容妃离开后,李妃冷笑道:“说得好像她凌陌裳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似的,她可不会聪明到会笼络人心。”
阿秋——
坐在步辇中的凌陌裳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寻思着没着凉啊。
“娘娘,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没有啊,本座好好的护住了被子,没让那小子夺走。”
凌陌裳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水碧赶紧制止,“娘娘,奴婢的意思是昨晚下雨,您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恐怕会受凉。”
“会吗?凡人就是脆弱。”
您不是凡人吗?水碧内心是崩溃的,差点还被她带着走,只好闭嘴。
很快到了慈宁宫,一踏入宫殿时,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氛围不同,比起他处要严肃不少,宫人一来到这,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一进去,凌陌裳就看到一面如墙壁般大小的屏风,上面镂空雕刻着展翅而飞的凤凰,气势宏伟,俨然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干嘛要把凤族雕刻在屏风上?是觉得他们龙族不够有气势?
就凤族那群宵小,哪个见了她不得毕恭毕敬的,当然除了某个不知廉耻的小子,说来,这屏风上的凤凰倒与他有几分神似,难道雕的是他!真想一团火给他烧了。
水碧发现凌陌裳眉头紧锁的凝视着屏风,以为她想起了被夺走的凤印,忙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说:“娘娘,太后就在里面。”
“啊……”凌陌裳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屏风后有个人影,是太后没错了。
“娘娘,行礼啊。”水碧急坏了,一个劲的提醒,凌陌裳怵在那不动,她才不要对着凤族的屏风行礼呢。
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个什么劲,水碧急得不停的扯她的衣袖,可她就是没反应,直到太后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都下去吧,陌裳,你过来。”
“是。”水碧默默退下,离开前不停的向着凌陌裳使眼色,然而她压根看都懒得看一眼,很是淡然的走向屏风内。
面对她的无礼,太后也不生气,道了声,“坐吧。”
凌陌裳点点头,刚坐下,就听到太后问:“昨夜陛下在你那过夜了?”
“啊,算是吧。”凌陌裳撇撇嘴,很不想提起昨晚的事。
“看到陛下对你上心,哀家也就放心了,但有些事哀家还是要提醒你,凌家现在如日中天,你兄长凌逍又长年征战在外,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对于陛下最在意的便是功高震主,所以谁都可以有皇嗣,但你不行。”
本来凌家的势力就已经难以抑制,如果凌陌裳再诞下皇子,可以说没有人再能撼动他们分毫,这当然是楚鹤轩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因此,要说谁最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恐怕就属楚鹤轩了。
“你该知道陛下为何会留你到现在,并非多年情谊尚在,而是将你视为一颗能够牵动整个凌家的棋子,有你留在宫中一日,你的父兄便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即便她都以巫蛊诅咒他了,最终也只是废除后位夺走凤印打入冷宫而已,若换作其他妃嫔,早就赐一杯毒酒,一丈白绫。
太后这些话凌陌裳并非不懂,只不过觉得太过烦琐,思考起来太累,比起动脑筋,其实她更喜欢动手。
见凌陌裳半天都没有开口,神色淡定异常,就好像是听到什么不要紧的事一般,太后微微叹息,“你不说话,哀家就当然你是默认了。”
默认什么?凌陌裳眨巴着眼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所以你想要本,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