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府里来信了,说三天后会派人接您回去。”
香薷推开房门在门口站定,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正在桌案后面忙活的少女活动了下脖子:“接我回去干什么?侍郎大人想起来他还有个女儿了?”
“信上没说,”香薷皱了皱眉,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们会不会又想做什么?”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向外面走去,“帮我准备准备要带的东西,桌上的瓷瓶别碰。”
被香薷称为小姐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楚清疏,或者说,半个楚清疏。
真正的侍郎府大小姐四年前就死了,现在这具躯体里面是另外一个来自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灵魂。
四年前楚清疏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被送往白云庵的路上了。
因为楚小姐行为不端竟然与府中侍卫私相授受,侍郎大人怕此事传出去有辱门风,干脆把这个女儿送到白云庵清修,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这正合了楚清疏的意,白云庵地处偏僻,除了主持和几个老姑子几乎没有别人来往,做起事来也方便不少。
上辈子楚清疏家里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医学世家,楚清疏作为唯一的接班人自然深得真传。
这四年的时间里,楚清疏不仅把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香薷和忍冬教出了一番名堂,暗地里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换句话说,现在她就是跟侍郎府老死不相往来也能过得很滋润。
可为什么侍郎府突然想起来要接自己回去了?
要说侍郎大人突然良心发现了,楚清疏是万万不信的。
楚家除了她还有一个她的双胞胎妹妹,名叫楚清露,跟楚清疏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不同,楚清露自幼就是父母和长辈们的掌上明珠。
分明是双生姐妹,可是楚清疏就处处不招人待见,十几岁的年纪就被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这次回去,楚清疏一是要看看楚家又要干什么,二是要好好“报答”一番楚清露,毕竟占了人家楚大小姐的身体,总要做点儿什么意思意思。
当初楚清疏“行为不端”,楚清露可是要算头功的。
香薷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从马厩里牵了两匹马出来,跟楚清疏一起赶回白云庵。
到了白云庵,楚清疏熟练地翻过禅房后面的矮墙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在门口张望了半天的忍冬见到楚清疏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手接过楚清疏手里的东西一手替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我的好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天住持问了我两三次怎么没看见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没得编了!”
楚清疏伸手揉了一把忍冬的头:“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住持呢?”
“住持跟明荣师傅下山采买东西去了,”忍冬将楚清疏的东西放好,然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封拜帖下来,“这是人家齐庄主第三封拜帖了,小姐你去不去啊!”
“不去,等川乌回来让他处理。”
楚清疏进了里间,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抽了本佛经翻开摆在桌上,做出一副认真研读过的假象。
“给住持配的药呢,拿来我看看。”
住持这几年对楚清疏很照顾,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楚清疏斟酌了好久才定下一副最合适的方子并根据住持的身体状况不断调整,这两年才总算好一些。
这段时间天渐渐冷了,住持畏寒,楚清疏想着在走之前还是得再调整一下才行。
上辈子楚清疏父母走得早,爷爷要的又不是孙女,而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这一世的父母就更不必说了。
可以说,她两世为人,唯独住持给了她亲人的感觉。
三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侍郎府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白云庵的门口。
住持依依不舍地跟楚清疏道别,又嘱咐香薷和忍冬两个好好照顾楚清疏,她清楚,楚清疏这一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住持,外面风大,您回去吧,等有机会清疏就回来看您。”
楚清疏眼眶微红,却还是笑着劝住持回去。
等在一旁的家丁早就不耐烦了:“我说大小姐,您就别磨蹭了,老爷和夫人还等着呢,要是晚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目送住持进去,楚清疏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扫了一眼几个家丁,带着香薷和忍冬进了马车。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这大小姐刚才那眼神可够吓人的,难不成一向懦弱的大小姐在尼姑庵里待了几年还转性了?
可那又能怎么样,府里是老爷做主,最受宠的还不是二小姐,她能翻起多大浪来?
还真以为回去是有什么好事等着她呢?
白云庵在城外,离侍郎府有些距离,直到正午时分马车才停在了侍郎府的后门外。
“大小姐回府为什么不走正门?”忍冬握紧了拳头,她忍了一路,早就忍无可忍了。
“正门?”领头的管事嗤笑一声,“知足吧,大小姐为什么出府你们心里不清楚?老爷肯让大小姐回来就不错了。”
“放肆!你……”
“忍冬,不必与他多费口舌。”
楚清疏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