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忙起来,江宏景也忙起来了,江宏影天天去补习班,江宏志天天去兴趣班,一家人只有晚上的时候聚在一起。
虽然彼此都很忙,却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
更高兴的是江宏景,她要去实现她重生以来,最想实现的梦想了。
小时候上学写作文,老师经常以我的理想命题,同学们大部分都写科学家、医生、教师之类的,她也写长大之后我要当一名医生,用我手中的手术刀救死扶伤,让人们都过上没有病痛的快乐生活,可笑的是,她自己打针都害怕,还怎么去当医生呢,别说了当医生了,当个护士也好啊。
当初上大专选专业的时候,父亲说上卫校吧,出来当个护士挺好的。
一想起用针扎进肉里的感觉,还是算了吧。
不仅仅是自己,真正实现梦想的又能有几个呢?
应试教育之下,不停的上学、考试,老师天天耳提面命,要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你的人生就完了,高压之下人人惶恐,去学校里看看全都是呆滞的面孔,着急的脚步。
上完初中,考高中,上完高中之后,考大学,上不了名牌,就打工,都不甘心,那就上专科吧。毕业,找工作,在私企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资,朝九晚五的挤公交,坐地铁,回到租来的房子里,累的像个死狗,日子越过越难,事情越来越多,偶尔喘口气还觉得浪费了时间。
最初救死扶伤那么高大上的理想,渐渐变成了下个月能不能给我涨贰百块钱的工资,能涨贰百是贰百,涨了这贰百水电费就有了。
最初的梦想渐渐的湮灭在现实里面,每个人都为了生活到处奔波,生存就是难啊。
她买了个小书架让父亲帮忙固定在床头,上面摆满了服装杂志,晚上睡觉之前就看一阵子,她觉得躺在床上看书有一种享受,更有助于思考。
包里装个小本本,不管在哪里,有了好的草稿就赶紧画下来,没有几天本子上竟然都画了大半本了。
白天她就去批发市场看布料,但是江北毕竟只是地级市,不管是品质和价格都不行,这个还是要去南方的。
只买了暂时练手的料子和一台缝纫机,还有一些男女服装模特之类的,当然还有一张大大的平板桌,平板桌用来裁剪的,没有它可不行。
其他的等店铺真的开起来了再慢慢的添置吧。
父母在隔壁忙,她就一个人在店铺里一个人默默的裁剪,缝合,一天到晚缝纫,蹬蹬的不停的响。
偌大的铺子里就放着这么点东西,路过的人不免有几分好奇。
江宏景却做的很专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如此认真的做过像做衣服这么认真的一件事。
她承认就是养儿子她也没有这么用过心。其实她已经很少想起儿子来了,忽然想起心里还是酸酸的,他一定过的很好吧。
服装一般会有标准的版型的,人的高矮胖瘦是根据标准的尺寸来进行调整,她不害怕做不出衣服的款式,她需要的是经验。
做技术,经验很重要。什么样的款式能遮住肚子,什么样的款式能让腿显得长,什么样的款式能让胳膊不会显得那么粗,怎样才能更优雅,江宏景慢慢的把类别分出来,每做一个款式,她都会拍成图片存档,标准版本的尺寸也记下来。
那边花店都开业了,她还在捣鼓她的样板图。
江庆亮的花店叫亮子鲜花水族馆,刚开业,也没有老客户,生意不温不火,江父江母的脸上却天天挂着笑容,一回家就是哪个花该开了,有个热带鱼要生小鱼了,今天来了一个顾客买了多少,花篮卖了几个之类的。
现在有房住着,手里有存款,有生意做着,儿女们争气上进,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吗?
江宏景最希望的就是父亲、母亲能过这样的日子,她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舒心。
手机响的时候江宏景正坐在面馆里吃面条,没有空调,头顶上的大风扇呼呼的吹着,看了屏幕,一瞬间,她都没有动,竟然是肖宇。
江宏景深吸一口气,尽量口气轻松起来:“肖宇。”
肖宇声音很怪异说的很慢:“是我,宏景。”尽管声音很怪异,但是听音色肯定是肖宇。
“肖宇,你怎么了?”
肖宇一字一句:“在哪?”
江宏景眼圈红起来,“我在后街,有个亮子鲜花水族馆,我在右边的店铺里,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肖宇没有再说话,便挂了电话。
江宏景赶忙站起来,去结了账,面馆离她的店很近。
一边走,一边把头发散了,用手梳了两下,又重新扎起来,本来昨天就该洗头发的,早上起来犯懒,应该洗洗就好了。
他站在她的店门口,她站在店门口的对面,中间隔着的马路人来人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隔着嘈杂的人群,谁也没有移开。
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整个城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见着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常常走在街上就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但是冬天总会过去,春天总是回来..。
春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