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诺反应仿佛会传染一般,除了自信没有参与此事的小部分人,这满殿的朝臣跪了一大半,而就是这些人刚才比谁都能叫嚣!
这朝堂之上,除开那些早就站队的朝臣,最能懂康熙心意的是谁,都是最先站出来说话的保皇党,这些人的言论在一定程度上表达的就是康熙的意思,他们既然能主张依据量刑,那就没有所谓的大事化小,更没有所谓的谁都不得罪,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没有领这份情。
胤禛轻抿着嘴唇冷眼看着这些跪俯在地的朝臣们,眼神清冷,不带一丝怜悯。
胤禩下意识地瞄了胤禛一眼,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心中猜测此事怕是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特别是这跪下的一群人里有竟五成的人都是支持他的,这一瞬间的胤禩再也维持不了内心的平静,置于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拳,却止不住颤抖。
他打定主意舍弃掉那些一意孤行的人,却没想到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嘴上应是,背地里却给他挖了一堆的坑。
康熙对他是什么态度,明眼人一看便知,再出这种事,先别提这些人会获什么罪,就是他自己,康熙怕是……
他开始觉得自己最好的结局或许只是被摒除在皇位之外,不然他怕是要跟大哥他们一个待遇了。
康熙这一系列的斥责下来,整个大殿里就安静的好似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跪俯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倒也看不见康熙脸上的神情,只能期盼康熙能高抬贵手。
说来,这段时间他们这些人为了大事化小,从来只借国库银子的,现在真可谓是积极还款,不敢有半点拖欠,为得就是希望康熙能看在他们主动改过的份上,不再追究,谁知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康熙心中的怒火。
康熙却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仅看这些争吵的那些内容以及不顾他这个帝王脸面的行事方式,康熙便清楚的明白肃清朝堂势在必行,否则再过两年,他即便不死,这朝堂上也没了他说话的余地,而且他也不是真想给儿子留个空壳。
“恕罪?”康熙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朕瞧着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甚至以为还了国库的银子,这事就能就此揭过,但你们忘了,这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爱新觉罗的人绝没有被人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的说法,更别说朕的女儿们还因此丢了性命!”
康熙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地抬头看向他。
康熙将皇家的颜面以及公主们摆到台面上,随后又接着说道:“朕之前就曾说过,有些事朕会着情处理,有些事不要越雷池一步,否则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今儿个朕也事先给过你们机会,可惜在你们看来法不责众比朕的脸面重要,你们真以为几个奴才的命和一句法不责众就可以替你们免除一切罪责?!”
康熙说话压根就没想过再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很是直接地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而跪在下首的人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侥幸心理,一个个颤抖着身子,拼命地思考着自己到底被抓到了多少把柄?
在场的人没一个是蠢的,甚至还一个比一个精,而且有些事情不能细想,细想之下处处都是破绽。
先不说他们这些人本身就存在竞争,就说他们被包衣世家养大的胃口,单单就是他们受贿的数量就不是还个国库银子能了结的。皇家的脸面,公主们的委屈,还有引发的这一系列事情……
这桩桩件件都在显示这些事情跟他们倍不了干系。
然而那包衣世家说是世家,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奴才,就算他们有什么心思,也只敢小打小闹,又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主子身上,甚至是驱使死士三番四次地行刺皇亲国戚,这胆子不要太大!
“把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你们图什么?!”康熙拧着眉心:“你们是觉得朕近年来太过宽仁,遇事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便以为朕没了脾气,可以为所欲为、”
难不成费这么大功夫,就只是为了那些金银珠宝?
康熙虽然专制,却并不小气,虽然不让八旗子弟与民争利,却也给了他们安家的费用,而这些朝臣就更不用说了,逢年过节的赏赐先不提,就说当初建国之初,谁没趁着打仗大捞特捞,还有京城的生意,谁背后没找个主子,没给过孝敬。
康熙时常出巡,又岂能不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只是不想太过计较,毕竟人活着就是为了名利,他不能让所有人都清心寡欲,但让康熙没有想到是他只不过短时间的放纵,就彻底养肥了这些人的胆子。
包衣世家从贪污到私用,再到倒卖,甚至是对公主们下手,肯定不会短时间就能达成的,而这些人费尽功夫的闹这么一出,肯定不是想把事情闹大,而且就他们刚刚的作派,还有争吵间说的那些话,康熙就快笑出来了:“还是说你们图谋的其实是朕的江山?!”
所有人闻言都忍不住一怔。
“皇上息怒,奴才不敢!”甭管是不是支持皇子的,此时此刻,包括胤禛等人统统跪了下来。
先前甭管他们争的是什么,吵的是什么,那都只是利益,无关江山,也就谈不上选择,可此时此刻,这话从康熙嘴里说出来,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闹大了,而且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