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只有蹬鼻子上脸,年素心深以为然。
年素心并非要跟年夫人争个对错,她不过就是气不过那么多的公主格格,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反抗,毕竟再不受宠也是皇家血脉,难不成皇家还能见死不救不成,一个个内心脆弱,只会杞人忧天,简直可笑!
年夫人撇撇嘴,沉吟片刻才看向年素心说道:“也对,这人要是真立不起来,就等于是甘于别人掣肘,也怪不得那些奴才胆子越来越大。”
年素心闻言,并不觉得什么,毕竟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而且年夫人比起年素心更显通透,纵使会心软,也不会就此同年素心争一个胜负。
“不过这此事到底还是过了些,往重了说就是皇室丑闻,心姐儿虽说是想自保,可是知道太多对你总归没有好处。”年夫人会说这话,也是因为康熙的态度,谁会像康熙那般对一个小舅子比对媳妇孙子还好。
说到底,还是年素心的身份不够高,筹码不够足,不然凭什么康熙会重视隆科多,甚至为了他一再地收拾烂摊子?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隆科多是他的小舅子?
那可是皇帝,妃嫔众多,只要他肯承认,这小舅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凭什么康熙就得为一个隆科多劳心费力?
如此作为,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隆科多有两个当皇后和贵妃的姐姐,又或者是因为他是皇帝母家出身?
不,这些可能都是原因,但也不是主要原因,康熙作为一个皇帝,他自然要为大清的以后考虑,如今夺嫡之势迅猛,最得他心意的儿子已经废了,其他儿子他横看竖看,总是有那么一点儿看不顺眼,为了保证以后,他自然要挑选合适的人选,有道是矮子里面拨高个,隆科多在一众人选中,不说最有才,也不说最忠心,但好歹得康熙的眼。
而年素心恰恰不得康熙的眼,不是她不好,而是她根本没有机会让康熙重视,以至于在康熙眼里,年素心不过就是儿子后院的一个女人,纵使生育有功,但并不重要,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不值得他多废一点儿心思。
年夫人想到这里,内心凭生一股怒意,自个的女儿自个疼,皇上再高贵,那也挡不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爱,所以年夫人再懂规矩,还是以自个女儿的安危为主。
年素心见年夫人处处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不由安抚地笑道:“额娘放心,我省得。”
“这事我只负责查,剩下的全由爷来处理,听闻隆科多比谁都关注此事,甚至还派了人协助爷办事,由此可见,在这事上,还有人比咱们更急。”
“我对永和宫那位是真的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不管明里暗里,这人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害人却恶心人。”
年夫人皱着眉头看向年素心,眼神里带着些许责怪,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一声不吭,若不是这次需要她这当额娘的帮忙,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唉,当初就不该让掺和老二的决定,更不该让女儿顺势参选,报个病,再缓一缓,未必没有其他出路。
“话是这样说,可你要知道德嫔之于皇上又或者王爷,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处置的人。”
“额娘,你放心,德嫔是怎样的人,女儿心里明白,纵使女儿对她再不耐,也得看着机会行事,不会随随便便就动手,毕竟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想要彻底摆脱德嫔是不可能,但要是能让爷顺利改头换面,这事指不定就成了。”年素心这般用心,就是不想留后患,后院的那些女人,她何尝不想对付,可处置了这些人,德嫔以及宫里的那些人还可以找旁的借口塞进更多的人。
若不动心,胤禛后院如何,她其实并不在乎,可一旦动心,她或许不能改变一切,但她至少想努力一次,成了,她得偿所愿,不成,最起码保住家人和孩子。
年夫人闻言只是微怔,回过神来的瞬间便明白了年素心话里的意思。
此事不仅仅只是意外,亦是顺势而为。
“心姐儿是真的长大了,有些事额娘知道的不清楚,也就不指手划脚,但你要跟额娘保证,不管你做什么事,都先想想自己,额娘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王爷既然把事情交给你,你就好好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年素心没有多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从不怀疑年夫人对她的关爱,尚在闺中之时,年夫人就为她和姐姐操碎了心,现在嫁人了,他们依旧让年夫人操碎了心。
年素心本就觉得对不起家人,再加上重生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心中更显愧疚,可就算如此,她依旧不能明言,只能尽量靠自己的能力把事情处理妥当,不让家人担心。
年夫人见年素心仿若闺中那般一脸依恋自己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一时不禁想到了从前,顿时母女俩回忆往昔,一时间显得更为亲近了。
年素心见状,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让人将两个孩子领了过来,年夫人看着长得越发好的外孙外孙女,一时间脸上的笑容不断,再不提那些琐事,这让年素心提起的心又重重地放回了原处。
她不怕自己吃苦受罪,她只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再次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