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一听年素心的问话,双手不由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半晌才抬头看向年素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福晋在侧福晋进宫之后大闹了一场。”
“大闹了一场?!”年素心一脸疑惑地看向谷雨,随后问道:“爷可知道?”
“已经知会过主子爷了,不过主子爷有事要忙,并未回府,于嬷嬷只能先封锁消息,敲打府里的人,但还是传出了些许风声。”谷雨强笑地说道。
年素心皱着眉头,自打她对乌拉那拉氏下手,正院不说就此沉寂,却也实实在在的安静了好一段时间,这里头有她的手笔,也有胤禛的默许。
夺嫡之争迫在眉睫,乌拉那拉氏却谨守着她那一亩三分地拼命的拉踩算计,完全不顾大局,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让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乌拉那拉氏的沉寂便成了既定的事实,只是让年素心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她就又冒了出来。
年素心不可能明知有问题,还放任这事继续发展,逐问道:“于嬷嬷可有让人给福晋诊脉?”
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让乌拉那拉氏逃脱,这偌大的王府里,各个都惜命的紧,谁愿意为了乌拉那拉氏的愚蠢和自私买单。
她没有要乌拉那拉氏命,绝不是因为一时心善,而是不想在这个当头再面对新的敌人,毕竟她一个侧福晋,若是没有康熙的金口玉言,纵使嫡福晋死了,也轮不到她上位,到时再来个不知底细的继福晋,谁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谷雨闻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回道:“有,于嬷嬷派人给主子爷送消息的同时,也有给咱们上林苑送消息,只是巧合的是主子爷和侧福晋刚好都不在。”
年素心看了谷雨一眼,拖腮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有些怔愣地道:“那于嬷嬷有没有说福晋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
谷雨偏头想了想回道:“说是身子虽虚,却比以往精神。”
“侧福晋,之前太医不是说福晋这病需要长久静养,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
年素心顿时一声冷笑:“太医自然是不敢说假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咱们这位福晋又打起了什么歪主意,甚至于她又勾搭上了不该勾搭的人,做起了不该做的事。”
年素心本没想对乌拉那拉氏赶尽杀绝,再加上不希望有继福晋入府,行事多有收敛,现在瞧着,她只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不然乌拉那拉氏何以还有精力继续蹦跶。
她想了想,低头的瞬间看向谷雨,低声吩咐道:“去,让人查查正院近来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扯雍亲王府的后腿。”
年素心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屋里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眼中迸发的戾气。
都说适可而止。
这些人怕不是以为雍亲王府太好欺负,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手伸到雍亲王府来。
也难怪胤禛日后会以那般狠辣的手段震慑众人,说来说去,都是这些人肆意妄为,逼得他不得不以此来维系自己的尊严和利益。
谷雨等人看着年素心满是戾气的眼神,一时心情各异,毕竟跟了年素心这么久,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年素心,一时之间,她们对于那些总是算计雍亲王府的人的情绪也瞬间拉满了厌恶值,查起这些人,自然也不留余地,那叫一个追根究底。
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好过!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看来退一步那是蹬鼻子上脸,所以不亮剑,人家不知道厉害,也不知道怕!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躺在床榻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她,哪里还有昔日亲王福晋的派头,连说一句话都显得吃力。
眼见她这般,一旁的关嬷嬷看着虽然心疼,却又无可奈何,若是从前她肯定会劝上几句,而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乌拉那拉氏这病来得蹊跷,府医也好,太医也罢,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瞧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可是暗地里找大夫诊治过后,也是一样的答案,最终他们只能接受,但接受生病,却不接受被禁足在这小小的院落中。
关嬷嬷忍不住低声说道:“福晋,咱们这样冒然行事,纵使能放出风声,可您怎么就能确定会有人为您出头呢!”
利字当头,如今的福晋可不是昔日那个手握中馈之权的福晋了。
失了主子爷的信任,丢了手中的权柄,甚至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可想见有多少人愿意为这样的人赌上一把。
关嬷嬷越想越觉得前途黑暗。
往日种种在她眼前浮现,她亲眼见证了乌拉那拉氏最为风光的时刻,更是享受到了这种风光带来的好处,但她也眼睁睁地看着乌拉那拉氏如何一步步的掉落神坛,沦落到如今这连院落都走不出去的结果,若不是她亲身经历,恐怕连她都会怀疑,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年侧福晋,这背后当真没有她的手笔吗?
“福晋,佟贵妃那边咱们应该怎么办?”关嬷嬷低声问道。
今日这一闹,不仅年素心会知晓,主子爷那边怕是也不会就此罢休,到时若无人能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