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急匆匆地跑回小院,一路上还特意避着人,就是为了赶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来。
钮钴禄氏坐在窗前,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一双眼睛望着屋外,好一会儿后才冷声道:“真没想到她年素心也有有苦说不出的时候。”
“格格,您还要不要去正院?”
“不必了。”
钮钴禄氏眼底满是淡漠,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她也算是看透了。乌拉那拉氏利用她,胤禛无视她,后院其他人怨恨她,反正就是里外不是人。
沦落到这般田地,她纵使心甘情愿为人办事,人也不想要她,她就算是彻底废了。
站在她身后的如意表情微怔,想着刚才得到的消息,还有后院众人们的反应,忍不住说道:“那格格就这样认命了吗?”
钮钴禄氏抬起的手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直将她看的后脊生寒。
眼见着如意被她的目光所震慑,钮钴禄氏这才放下手,淡漠地道:“认命?什么叫认命?难道你以为我认命了,后院这些人就会放过我吗?宫里那位在这个当头给我传消息,怕是想废物利用,让我给乌拉那拉氏当垫脚石,以便他们对年氏和她的孩子出手,到时事成我得不到好处,事败我就是那个替罪羊。”
“那主子为何……”
“乌拉那拉氏太过高傲,她与人合谋,算计年氏和她的孩子,以期扫除障碍,将后院重新纳入她的掌中,不过她忘了一点,年素心不是无依无靠之辈,她有子有宠有娘家,之前乌拉那拉氏拿不下她,现在依然拿不下她,此时拉我出去,无非就是赌个运气,且她笃定我不敢出卖他们!”
毕竟宫里那位也好,乌拉那拉氏也罢,他们都有能力要她的命。
乌拉那拉氏早年将后院拿捏的死死,还博了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那时的她可不曾想过有一天这被她拿捏在手中的后院还会破出一条裂缝,将她的美梦彻底打碎。现在的乌拉那拉氏不仅失了对后院的掌控,她那贤惠大度的名声怕是也保不住了。
若非皇室顾及名声,胤禛不愿事情闹大,就她的所作所为,别说是冷落,就是病逝,都是给她体面。倒是宫中那一位,藏头露尾,自以为是,以为乘着德妃召人入宫,就能得偿所愿。
钮钴禄氏想通这一切,眼底寒光闪烁,抬头对一旁的如意说道:“正院那边暂且别管,让乌拉那拉氏和宫里那位自行折腾,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等爷的反应。”
之前她义无反顾,以为这样就能得偿所愿,可惜宫中那位也好,乌拉那拉氏也罢,都让她失望了,这一切,她不冲锋,她也跟这些人一样,坐等着渔翁之利。
如愿闻言连忙应道:“奴婢明白。”
钮钴禄氏这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再三梳理,以前没有看透的,现在她都看透了,按理她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可惜她的野心不允许她沉寂下去:“我记得正院里还有咱们的人,让她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出宫中那人的身份。”
如意闻言心中一禀,抬头的瞬间看向钮钴禄氏道:“格格,你是打算跟宫里那位摊牌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如果对方的身份够高,指不定真的能助我一臂之力。”钮钴禄氏微皱着眉心,一脸不确定地说道。
宫中的娘娘,肯定不好拿捏,但是能在暗地里做这么多的事,并且让乌拉那拉氏这个雍亲王福晋再三与其合作,势力定然不小,若她能抓住这个把柄,不仅可以摆脱乌拉那拉氏的控制,指不定还能借势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
眼下她这个境遇,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可一旦抓住机会,不说一时风头无两,至少不会活得这般憋屈。
“不管成也不成,总得试过才知,毕竟我倾其所有也没能让宫中那位和乌拉那拉氏记上半点好,与其如此,不如破釜沉舟,拼上一把。”
“奴婢明白。”如意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毕竟他们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如果再这样下去,那阿猫阿狗都能踩到她们头上来。
钮钴禄氏点点头,抬头看向窗外那门庭冷落的情景,目光微闪,那模样好似透过这看到的却是另一副情景一般。
正院那边,乌拉那拉氏得知德妃派人到上林苑的消息,一脸的喜形于色,那模样似完全不在乎德妃派来的人没有先过来她这边,而是直接去了上林苑的举动。想来她比谁都清楚,德妃这个时候派人前来意味着什么。
乌拉那拉氏本就想对付年素心,早在德妃派人上门之前,她就得知了德妃的用意,用此她不惜跟宫中那位合作,借用她的人在用力鼓吹德妃动手,甚至亲自上阵劝胤禛,就是为了对付年素心。
乌拉那拉氏有野心,从嫁给胤禛开始,她便努力表现,一个阿哥福晋,居然有着比肩太子妃的贤惠名声,其用意可想而知。
只是当时的她没有发现胤禛的雄心,行事略显收敛,局限于后院,而现在她意外发现胤禛的目的,立马抬升格局,扩大目标,不顾一切就是为了那个位置。
“真没想到德妃的手脚这么快,我还以为爷拒绝过几次,德妃就不会再提,没想到她居然先斩后奏,直接让人给年氏传口谕,甚至还赐了嬷嬷,这真是出乎意料却又精彩至极!”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