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为何不劝我了?”乌拉那拉氏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才发现往常一直劝自己的关嬷嬷这次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这让她不由地有些好奇。
关嬷嬷见状,一脸平淡地道:“万事自有福晋拿主意,老奴可劝,却不能一再地反对。”
该说的她都说完了,还险些被迁怒,就当该尽的义务都尽了。
乌拉那拉氏偏头看向她:“是吗?”
她其实很矛盾,一面认为关嬷嬷的话有道理,一面又心有不甘,想要夺回往日的荣光。
关嬷嬷低声道:“只要福晋不后悔,对与不对,其实并不重要。”
乌拉那拉氏张了张嘴,思及关嬷嬷所说的话,一阵沉默,吃亏肯定会让人长记性,只是小打小闹不伤及筋骨,乌拉那拉氏明显没有在意,而且让她记住的大概只有胤禛转变的态度。
以往不说雨露均沾,却也随意,而今显而易见的偏心,不仅让她危机感十足,还会莫名地感觉不安,就好似放过了年素心,未来就一定会被她所取代一样。
明知嫡庶有别,没有天大的功劳,年素心根本不可能被扶正,但她就是放不下,才会觉得更不能接受。
关嬷嬷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乌拉那拉氏,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吃人一般,让她不得不多想,亦不得不开口说道:“福晋不必多虑,有些事情原本就没有对错,成与不成,都是对半分。”
乌拉那拉氏看着关嬷嬷小心翼翼的举动,心里那点儿介意突然就散了,她怎么忘了关嬷嬷可是自己的奶嬷嬷,从小到大,事事为她着想,一时间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愧疚:“那依嬷嬷所言,若是年氏抓住了我的把柄,又该如何?”
关嬷嬷见乌拉那拉氏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犹疑,自打大阿哥去后,福晋行事就喜欢出尔反尔,别说其他人,就是他本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抬头的瞬间,对上乌拉那拉氏打量的目光,她连忙说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把柄,若是不重要便随她去罢,若伤筋动骨,便想法夺回或者毁掉。”
乌拉那拉氏刚才会失控,不全然是因为胤禛,还是因为她的人被年素心给抓了。若人死了到也罢了,偏偏人还活着,谁知道对方会耍什么手段?
说来,她最担心的不是年素心知道了什么,而是担心胤禛信她几分?
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道:“不瞒嬷嬷,我安排进上林苑的丫头被年素心抓到了个正着。”
“何事抓了个正着?”关嬷嬷问这话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算计年氏和她的两个孩子。”这会子,乌拉那拉氏反而平静下来了。
关嬷嬷等人听了乌拉那拉氏的话,均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除开知情的杜鹃,其他人颇有一种前途黯淡的感觉。
眼见乌拉那拉氏一脸平静地招呼杜鹃他们继续为她梳妆,关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嬷嬷,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这个丫头。”
屋子里很静,连呼气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分辨,只是打破这份安静的却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相较乌拉那拉氏的彻夜难眠,后院众女眷倒是睡了一个好觉,毕竟胤禛回来的突然,又没想惊动他们,得知胤禛回府的消息时,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至于胤禛去谁的院落,他们倒是没有想法,反正不是自己的院子,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等着看戏。
一晃几天过去了,旁人没有动静,年素心不惊讶,可正院那边没动静,就由不得她不多想,毕竟抓到那个丫头的消息她可是早早地就传到正院去了,就等着乌拉那拉氏动手呢!
刘嬷嬷从外面走进来,见年素心正抱着小格格逗秋语怀里的小阿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走近道:“老奴就说两位小主子该醒了。”
对于两位小主子,不只是刘嬷嬷欢喜,整个上林苑的人都欢喜。再加上年素心并不拦着他们亲近,如今两个小包子已然成了上林苑的团宠。
年素心是知道刘嬷嬷的,如今她尚在月子中,很多事情自然无法上手,刘嬷嬷便成了她的代言人,帮着她打理嫁妆生意,寻常难得走开,现在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便主动问道:“嬷嬷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刘嬷嬷见年素心问得直接,也不好隐瞒,低声回道:“老奴将那个丫头关在后厢房,忍冬和川穹亲自盯着,可就是这样,也差点着了道。”
“哦,如此说来,福晋怕是很担心我会将此事告知给爷,可我怎么会给别人大事化小的机会呢!”年素心低笑两声,对此并不意外,甚至她盼着乌拉那拉氏把事情越闹越大。
她找胤禛告状,是可以得到怜惜,却不一定能得到公平,胤禛顾虑太多,他身边的人若是学不会自己争取利益和公道,那就只能受尽委屈!
恰好她上辈子受尽了委屈,这辈子只想看别人受委屈!
刘嬷嬷看着下巴越发尖细的年素心,又是一阵心疼,旁人有孕,多多少少都会胖,年素心未生产前,其实也变得圆润不少,只是一场意外过后,虽然生产顺利,到底还是伤了底子,月子里就算想心办法进补,也没多长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