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年素心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中招,可当她摔倒之后,年素心才发现她以为固若金汤的上林苑,并没有她想得那般安全。
年夫人和刘嬷嬷也没有想到他们里里外外忙活一场,竟还是躲不过那些有心人的算计,以至于让年素心遭了算计。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侧福晋扶进去!”秋言和秋语搀着年素心,眼见众人发愣,不由一声厉喝。
年夫人回神,立马附和:“让人去请太医,再让小厨房把热水烧起来。”
刘嬷嬷听了年夫人的话,也顾不得其他,立马主持起大局来,“拖下去,就算是死了,也得顺着这条线把人给我扒出来!”
忍冬和川穹闻言,立马上前,比起其他人做的细致活,审问、互通消息这种粗活正好适合他们,只是比起他们有用武之地,他们更希望侧福晋和小阿哥平安无事。
秋语他们扶着年素心进了产房,等年素心躺下,秋语才对着年素心说道:“侧福晋,大夫和接生嬷嬷马上就来。”
“嗯。”年素心姣好的五官此时因为疼痛和惊慌皱成一团,相比自己的安危,她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依着之前的安排行事,若只能保一个,先保孩子!”
“侧福晋——”秋语闻言,顿时哭出声来。
年素心忍着疼说道:“不哭,不管结果如何,记住,你们要帮我护住孩子!”
秋语和秋言平日里仗着年素心的宠爱,总是没大没小,可是他们主仆情谊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原本两人都安排了婚事,再过两年就嫁出去,可现在两人哪还记得嫁人这回事,满脑子都是年素心的安危和嘱托。
胤禛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忍冬他们拖着一个丫鬟尸体出去,那一刻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声问道:“侧福晋怎么样了?”
“侧福晋刚被送进产房。”川穹对上胤禛,身子微抖,却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话。
胤禛挥了挥手,整个人站在产房前,拳头紧握,周身弥漫的不再是冷气,而是杀意。
没人知道胤禛对子嗣有着怎样的执念,以往有弘晖他们在,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只是贤王,子嗣能守成便好,可等到变故横生,他被逼着寻求退路时,才发现子嗣也是必需条件,然而仅剩的两个儿子还身子骨不好,他难免会生出旁的心思。
就算没有年素心,也会有其他人进府,然而年素心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意外,让他动了心,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就不会拿钮钴禄氏做筏子,更不会视后院的女人于无物,说穿了,他想要儿子,也想要年素心的心。
眼见整个上林苑从一片混乱变得逐渐有秩序,胤禛没觉得高兴,相反地声音低沉而又冰冷:“苏培盛,把幕后之人给爷找出来,不管是谁,爷都得让他(她)付出代价!”
“嗻!”苏培盛低着头,不顾打颤的小腿,转身往外跑去。
胤禛坐在产房之外,明明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他却有种置身冰窟的感觉,特别是听到年素心压抑的痛呼声,胤禛顿时恨不得拿人祭旗。
产房里,年素心对生孩子的确是早有准备,毕竟上辈子她没少生,但这辈子她还是头一遭,又遇上这样的意外,顿时所有的经验似乎都变成了空谈。
年夫人守在一旁,一边不断地安抚年素心的情绪,一边看向接生嬷嬷,催促他们快点想办法,而刘嬷嬷则目光死死地盯着两个接生嬷嬷,唯恐他们也有问题。
两个接生嬷嬷顶着这样的目光,哪里还敢有旁的想法,且这局面本身就已经够麻烦了,再出问题,不用多想,肯定是陪葬的面。
弱小,无助又可怜。
然而无人关助他们的想法,所有人都围着年素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转,纵使心有怨气,那也是冲着害人的人。
“侧福晋,来,跟着奴婢的节奏,呼气……吸气……”两个接生嬷嬷也是无辜,别说他们没有想法,就是有想法,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呐!
秋语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年素心,着急地道:“怎么还没好呀!”
秋言的目光也是不客气,不过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刘嬷嬷便道:“别说了,好好做自己的事,侧福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一定。”
说归说,刘嬷嬷还是上前几步,暗自观察两个接生嬷嬷,这产房最是容易动手脚,表面看着再正常,谁知道暗地里会怎样,别说秋言秋语两个尚未出阁的丫头,就是她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谁能想到百密一疏竟是在这个当头出的错!
年素心表示她已经听不到屋里的人在说什么了,她是真的疼,疼到忘了上辈子生产时她是怎么做的,疼到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甚至疼得青筋暴露,完全没了绝色美人的风华绝代,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狼狈至极。
“心姐儿,别睡,别睡,想想孩子……”年夫人看着脱力的年素心,无比惊慌,整个人哪里还有一点儿贵夫人的模样,声音急切而尖锐。
“额娘……额娘……”仿佛置身梦境之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年素心目光涣散地偏头看向一旁的年夫人,一时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年夫人连忙握着她的手打气:“心姐儿,额娘在,额娘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