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年素心,毕竟孕妇的生活规律而又简单,再加上胤禛的宠爱,府里上上下下还真没谁敢给惹她。
这天,秋言扶着年素心在花园里散心,一边走一边说着府外传来的消息,两人走到凉亭时,秋言正想问年素心要不要回去,转头的瞬间,目光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看了过去。
“怎么了?”年素心见她看向别处,不由问道。
秋言低声道:“侧福晋,有人盯着咱们。”
年素心闻言扬了扬唇角,这后院里盯着她的人还少吗?不过能在这个时候还盯着她不放的,大概就只有那个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的钮钴禄氏了。
之前钮钴禄氏就一直在上林苑附近晃悠,想来胤禛这一破例打破了后院的平衡,让旁人看到了希望,也把钮钴禄氏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侧福晋,可要奴婢警告他们?”
年素心冷谈地道:“警告什么,让他们不要这花园里乱晃吗?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地盘,他们爱晃就让他们晃个够。”
年素心没有直接回去,相反地让秋言陪着她在花园里硬是晃了两圈,一直走到天色渐暗,这才回了上林苑。等她回去的时候,胤禛已经坐在屋里等着她了。
胤禛坐在炕上,倚着引枕,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慢悠悠地看着。
年素心偏头瞄了一眼,好像就是她让人新买的话本,她好像还没看完,想到这里,她直接蹭到胤禛身旁,轻声问道:“爷看到哪里?”
胤禛看着她这好奇的模样,眉梢微挑:“不多,正好看到书生和小姐在后花园相会。”
“才到这里?那爷可以再往后看看,然后给妾身讲讲。”年素心刚想起身,胤禛就将她拎了回来,“怎么了?”
胤禛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道:“也就是你会指使爷,这话本少看。”
年素心听得呵呵直笑,她就说规矩如胤禛,怎么可能看了这种开篇就是骗局,全程都是算计的话本后,还没有一点儿反应。
胤禛看着一阵欢笑的年素心,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许多,白天在朝堂之上同其他人算计的疲惫仿佛也减少了许多。
“为什么要少看?这不过就是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这般没规没矩的,这大户人家真这么好进,还有穷书生什么事,早被人替代了。”
年素心不跟胤禛争辩,事实上这种话本子大多都是一些落魄书生的幻想。一般的贵女千金那都生活在后宅,平日里能出去烧几趟香,走几次亲戚就算不错了,而且真要有交际,也是固定的圈子,一个书生,凭什么靠近,真当那些侍卫是摆设。
“这个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的,爷不必在决。倒是爷之前提过的,这么些天过去,可有结果?”年素心没把注意力放这事上,而是率先说起了前几天的事。
胤禛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年素心,年素心虽然早就猜到会有波折,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康熙对于佟家的信任居然如此之深,当时太子等人都已经将证据摊在康熙面前了,没想到皇上居然视而不见。
年素心听了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皇上是真的老了,早已没了当年的果断清明,一心只想着维持这表面的盛世,丝毫没有想过他留下来的是多大的一个烂摊子。
“太子等人难道愿意就此揭过此事吗?”
胤禛笑道:“自然不愿意,且佟夫人本知就出身赫舍里一族,同元后是一家,虽然不是嫡枝,在朝中也算得用之人,涉及自家姑娘,没爆出来还罢,既然爆出来了,必然不会轻易揭过。”
“听爷的意思,这隆科多的小妾怕是要不保了吧!”
佟家不算大族,会崛起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而赫舍里氏属于老牌世家,其底蕴绝不是佟家可比的,不然佟家凭什么娶赫舍里氏为嫡妻。
隆科多得当皇上看重不假,但与整个赫舍里一族相比,他还真算不得什么!
胤禛语气淡然地说完这几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而年素心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了然,明显心情起伏并不大。
等胤禛说完之后,年素心才笑着开口说道:“难怪府里最近安静了不少,也难怪爷变得忙碌起来……”
以后的李四儿是何等的风光,那可是凭着一个妾的身份笑傲众多嫡妻呢,佟家老夫人活活被气死,佟夫人这个当家主母更是死状凄惨,佟家和赫舍里家至此结仇,再无交际。
年素心原本以为,赫舍里家不为佟夫人讨公道,是他们窝囊,是他们冷血,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不敢赌上全家跟皇上对着干。
胤禛伸手拍了拍年素心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如果不是针对隆科多的人太多,恐怕这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原本都觉得皇阿玛只是看在佟家是母家的关系,多看顾一些,如今看来,却是皇阿玛在利用隆科多与众人博弈!”
年素心听着胤禛的话,几乎在瞬间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一脸惊讶地道:“隆科多不是皇上的最终选择?”
“当然不是,皇阿玛那样的人,何时为身份所限,为血缘所迷,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年素心闻言,不由地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