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相反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再次转这头看向胤禟,低声道:“老九,孤是正宫嫡子,生下来就跟你们不一样,孤要骂你们,你们也只能听着!”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寂静起来。胤禟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让胤禩给拦了下来。
太子说的不错。他是正宫嫡子,生下来就是储君,反观他们,说是皇子,在他面前却跟奴才一样,任他肆意诋毁,无端谩骂,却不能直接反击。
凭什么呢?
就凭他投了个好胎!
果然,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想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看着他深陷泥潭,跌落谷底。
“太子说的是,太子教诲臣弟们铭记于心。”胤禩脸上丝毫没有难堪受辱的神色,相反落落大方地冲着太子行了一礼。
太子怔了一下,待回神,‘啧’的一声,嗤笑道:“老八,你是该把孤的教诲记在心上,不然就算你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也难成大事。你以为你礼贤下士就能入皇阿玛的眼?不,你越是这样就越入不了皇阿玛的眼。不然你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凭什么震慑四海,就凭你慷他人之慨!”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本以为太子厌恶胤禩,是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会儿好似指点一般,几乎把胤禩最大的问题给点了出来!
“多谢太子指点。”胤禩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并没有因为太子近乎于扯下他最后一块遮羞布而恼羞成怒,算是端足了宠辱不惊的姿态。
太子冷眼看着胤禩这般作态,冷笑一声,反而没了找茬的心思。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地讥讽,拂袖而去时,那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高傲还是引来无数怒火。
好不容易回到营帐里,胤禩冷着一张脸,虽说太子下了他的脸面,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他却不得不在意。太子曾是最优秀的储君,不管他现在如何,他的优秀没有人可以否认,正因为如此,胤禩才格外在意他的话。
即便心里满是不甘,但是对于康熙的看法,胤禩还是极其看重的。因着太子的那些话,胤禩琢磨了一遍又一遍,也未能得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胤禛得到消息,一声冷笑,太子说的正中红心。再怎么礼贤下士,没有限度,就只能成为傀儡,皇阿玛如此大手笔复立太子,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父子之情,怕是另有想法吧!
心里想归想,轮不到自己的事他肯定不会指手画脚。胤禛从御帐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营帐里休息。明儿个回京,那一路奔波也是需要力气的。
京城雍亲王府里,胤禛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后院消停不少,相比年素心刚进府那会儿,现在的后院安静的不像样,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年素心没有胤禛撑腰,肯定是不会跟乌拉那拉氏硬碰硬的,不过她脑子里挨个把后院的那些个奴才扒了一遍,但凡能拉拢的,她都先其他人一步将人收为己用,至于那些不能拉拢的,她都会想法将人边缘化。
上一世吃过的苦,这一世她绝不重蹈覆辙。只是还是有那么一些漏网之鱼,提前被其他人收用,不过因为都知道底细,防范起来总归要比其他的来得容易。
用过晚膳,年素心着人备水沐浴。进去之后,水温很好,热气蒸腾,颇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突然她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猛地睁开眼睛看去,见有人站在浴桶旁边,表情一怔,连忙想要站起来,由于动作太急,竟是脚底一滑,好在对方反应够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纵使这般,依旧水花四溅,惊险万分。
胤禛揽着她纤细的身子,目光上下游移,见她没有受伤,再看她一脸惊惶的模样,不由低声安抚道:“没事了。”
年素心四肢并用,整个人扒在胤禛的身上,一脸的惊魂未定,听到胤禛的声音,不由地吸了鼻子,娇声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瞧你这意思,倒成爷的不是了。这里除了爷,难不成还有别人敢进来!”胤禛拿起一旁的寝衣包着她,将她抱出了净房,径直往内室走去。
“自是没有旁人,但爷怎么能保证就没有那别有用心的人想吓死妾身呢!”年素心这个年府二姑娘,历来娇气,怕苦怕累又怕疼,刚才差点摔上一跤,现在不闹上一闹,她都觉得不足以体现自己的重要性。
同胤禛相处这么多年,年素心自然也总结出了一套同胤禛相处的方法。胤禛高兴的时候,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可以肆意妄为;胤禛不高兴时,她要柔弱谦卑想法哄他开心,单纯不涉及其他,当知心人什么就不必了,胤禛远比她想得意志坚定。
“胡说什么!”坐在床榻边的胤禛,目光幽深,语气亲昵,看似斥责,实际上不过一句笑骂。
年素心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胤禛,见他一身长袍,干净清冽,明显是沐浴过后才来的,这说明他回来应该有好一会儿,可她不仅没有收到消息,且有点弄不清他的用意。年素心一阵叹气,都活了两辈子了,她好像还是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爷日理万机,心思都放在公务上,自然不知道我这小女子无人可用时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