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举着筷子夹起年素心夹到碗里的菜,慢慢品尝,味道意外地合他胃口,他满意地冲着年素心轻轻点点头,低声道:“这菜也好,这人也罢,的确得自己看看才知好还是不好。倒是你,忙和这么长时间,终于肯说了?”
年素心微眯着双眼,脸上带着几分浅笑,一点儿都不心虚。这回门的事,别人都拿来打她的脸了,她凭什么不能告状。再说了,有来有往才叫公平,凭什么她就得一直被动挨打。
“妾身就是这么一说,既然爷都知道了,那爷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妾身受伤的心呢!”年素心也不跟胤禛辩驳,打蛇随棍上是一定要的,若不趁机争取福利,要等到何时呢?
话音刚落,年素心倾身靠向胤禛,态度略带讨好,一个劲地给胤禛夹菜,仿佛就是想借此让胤禛为她出一口气。
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年侧福晋是真厉害。往常但凡主子爷有一丁点儿的不愉,其他人不说退避三舍,至少也不敢在他眼前晃,唯有年侧福晋是真的勇士,不仅不退,还上赶着往前凑。
“行了,把礼单拿过来爷瞧瞧?”胤禛吃饱喝足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见年素心瞪着一双清棱棱的桃花眼看着自己,最终还是随了她的心意。
“嗻。”候在门口的苏培盛接过礼单,立马送了过去,心底暗自吁了一口气。别人要作死,苏培盛也乐得看戏,只要不牵连到他,什么都好说。
胤禛在知晓这件事时,就猜出是乌拉那拉氏在借机发挥,会去一趟正院也是想告诫她不要一再越矩,可现在看到手中的这张礼单,这心中怒火依旧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这到底是想打年素心和年家的脸,还是想打他爱新觉罗胤禛的脸!
年素心乃亲王侧福晋,吃穿用度都是有规定的,像这份礼单,一般的阿哥侧福晋可用,亲王侧福晋用就显得太不上档次了。
胤禛冷着一张脸,双眼微眯,面色阴沉,良久才将手中的礼单交给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年侧福晋的回门礼由你亲自准备,记住,要配得上侧福晋的身份。”
侍立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也不好过,他低头看了一眼礼单,那上面写得内容他看了都觉得寒酸,更何况是那些时刻盯着雍亲王府准备看笑话的人!
他大着胆子瞧了一眼年侧福晋,又偏过头看了一眼隐忍不发的主子爷,心中一阵感慨,这福晋怕是觉得年侧福晋还不够受宠,一个劲地为她提供机会博爷关注,“奴才遵命。”
“有爷的维护,妾身一下子就不委屈了。”年素心坐在胤禛对面,一双桃花眼清棱棱地看着他,盈盈浅笑间,犹如雪莲绽放,清纯诱人。
年素心双手托腮,压根就没有拒绝的意思。重活一世,她算是看出来了,重视也好,宠爱也罢,憋着藏着算怎么回事,只有摆出来,才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知道,她年素心有多重要,想要动她,就得先想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还有什么想问爷的,一并问了。”胤禛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说道。
“还是爷了解妾身。”年素心抿唇一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矫情就是自找没趣了,“这回门的事虽然迟了两天,但妾身还是想问,爷还带妾身回门吗?”
年素心大大方方的问了,胤禛自然就大大方方地回了:“明儿个爷就陪你回去。”
“爷真好,不过妾身既然要回门,总得知会福晋一声,不然又得闹出不必要的误会来。”得到应承,年素心也不再耽搁,直接就召来秋言,让她带人去一趟正院。
回门对一个出嫁女有多重要,只要是出嫁的女人都明白,可乌拉那拉氏不仅瞒着,事后还拿此事打她的脸。现在她得了胤禛的应承,不还回去,岂不是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胤禛看着得了他应承就迫不及待派人去正院示威的年素心,眉头微挑,却并不生气。伸手端着面前的茶盏,轻呷了一口,脑子里却想着今天上朝时康熙说的那些话。
康熙出巡不算大事,几乎每年都有,内耗颇大,却无人敢言。胤禛作为近几年颇受康熙信赖的皇子,委以重任也算常态,但仅仅一次塞外之行,就引得太子大发雷霆,这就由不得胤禛不多想了。
正院那边的乌拉那拉氏刚收拾好心情,正琢磨着要怎么缓解一下,就听外头丫鬟来报,说是上林苑那边的人求见。乌拉那拉氏愣了一下,动手理了理鬓发,示意杜鹃把人迎进来。
“奴婢秋言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秋言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起进来,行礼问安,端是规矩。
只是保持请安的姿势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喊起。顿时整个屋子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反倒是秋言一脸淡定,纵使额间冒出冷汗也没有丝毫怨气。
反正是上门来找茬的,对方越是为难,等一下打脸就越是厉害,毕竟整个雍亲王府,都是看主子爷的脸色吃饭,一个福晋,说是主持中馈的女主人,可能不能坐稳看得还不是主子爷。
乌拉那拉氏轻挑着眼角,眼神淡漠地看了一眼秋言,良久才出声道:“起来回话。”
“多谢福晋。”秋言站起身,忍着身子不适,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