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染……？”江辰熙像被施了定身咒，手指几次伸出想去碰触男人，却中途收了回来。
她怕……怕眼前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陈意琳却看出不对。男人确实是烨染，可有不像烨染。
他伸手看着江辰熙的表情分明像个单纯的孩子。
“别傻了，快把他弄进去洗干净再说。”
江辰熙恍然大悟。
两个女人把臭气熏天的烨染弄到房间里。江辰熙亲自把他丢进浴缸反复搓洗。
烨染一直是怯生生的模样，不安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江辰熙。他对陈意琳的碰触十分抵触，对江辰熙却十分顺从。
洗完澡后的烨染被女人套上之前留下的衣物，顺从地坐在沙发上。
柔软的头发太长，已经遮住了眼，江辰熙撩开刘海果然看到他额头上有一处伤疤。
这处皮肤肤色较浅，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伤疤是车祸时撞出来的，江辰熙更加确定他是烨染本人。
“烨染。”女人眼眶红了。
“姐姐不哭。”烨染撅起嘴，浓眉皱起。整个人配上表情，如同十来岁的少年。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颊，在江辰熙双眼上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江辰熙点点头，边笑边流泪。她的命，失而复得了！上天真是太厚爱自己。
“烨染不太对劲儿，带去医院看看。”陈意琳虽然替好友开心，但是也早就看出烨染乖乖的。
他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一个思维正常的成年人，反倒……像个孩子。
两个女人把烨染直接带到一间私人医院，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面检查一遍。
烨染只要一离开江辰熙身边就会情绪低落，所以检查时，江辰熙全程陪同，直到体力不支，在观察室睡着了。江辰熙才得空和陈意琳一起去主治医师办公室。
“从叶先生的身体检查和头部扫描结果来看，他的精神状态确实异于常人。”医生直指x光片：“脑部这里有许多微小的积血碎片……他脑部曾经受过严重撞击吗？”
“他出过车祸，失忆。之后又出了车祸，头撞在方向盘上……可他第二次碰撞后恢复了记忆。”江辰熙越说心越疼：“然后又从高处坠海……”
医生都听愣了，不敢相信这些事都发生在现在还活着的人身上。
“冒昧地问一句，叶先生是从事保镖工作吗？”
女人尴尬地摇摇头。
“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脑子里的问题。血块破碎，但好在没有移动。”
“会有生命危险吗？”
“只要不再强烈地撞击。”
“他的情况怎么好像怪怪的？感觉就像小孩子。”陈意琳问。
“可能是对年龄的认知出了问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善。我们已经给他检测过，基本的生活能力没问题，现阶段就拿叶先生当小孩照顾吧。”医生回答。
“他会恢复记忆吗？”江辰熙问。
“说不好，一半一半。”
江辰熙点点头，倒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个。他能活着回到她身边，已经是老天爷给的恩赐。
其他，都不重要。
询问了一些日常照顾相关事宜，江辰熙和陈意琳走出办公室，在走廊的角落咖啡店坐下来稍事休息。
“你是怎么打算的？”陈意琳问。她可不认为江辰熙会乖乖把烨染送回另一个女人的怀中。
“女人，他现在是叶染不是烨染了。”江辰熙双眸眯着想了想。
她用“叶染”代替“烨染”为他办理医院的登记手续。
他之前以叶染为名时所有的证件还都在小公寓，想要偷天换日不难。
“……不行。”思及之前，江辰熙曾经说过后悔没把烨染藏起来的话。陈意琳几乎是立刻明白江辰熙的意思。
“为什么不行？”
“他家人会担心。”
“烨家以为他已经死了。首席执行官都换人了。可能这次绑架、暗杀就是烨氏内部人干的。他现在这个模样，我怎么可能把他送回龙潭虎穴？”
说的也是。
陈意琳沉默。
“……至少，让我照顾到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江辰熙笑了，她已经好久未曾这样开怀。
“那你以什么理由留下他？叶染虽然失忆外加认知年龄下调，可又不傻，他要是不想留呢？”
“那就告诉他……”江辰熙顿了顿，女王气场大开：“……就告诉叶染，这里是他的家。而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
“……”陈意琳傻眼了：“……玩儿这么大？”
“意琳，我这辈子就想任性这么一次。”
“那沐星河怎么办？”她突然想起曾经的白月光学长。
“我会跟他说清楚。”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出院前，江辰熙给远在国外的沐星河发了条短信。
——对不起，沐学长。我骗不了自己，我们分手吧！
……
……
观察结束后，江辰熙领着“小朋友”叶染回到小公寓。
这里，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姐姐，我真是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