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绣坐在椅子上,迫切的想知道靖王府的事。
若是以前,现在她已经是靖王妃了,而此刻,她依旧是叶府一个排不上号的庶女。
在叶宁华被赐婚后的几个月,她对外称病,其实是有自己的一番谋划。
可真当她切实的实施行动,她才发现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她终于明白了前几世能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轻易毁掉别人的人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深的心计,而是因为她身后靠着靖王府这棵大树。
如今没了靖王府,她一个无才无貌庶女什么也做不成!
现在她早就没了看叶宁华在婚后痛苦挣扎的心思,她只想重新做回靖王妃,
越快越好!
若说她现在手里唯一的优势,那便是对靖王府、对赵牧离的了解。
在这几个月中,她几经辗转,总算是在靖王府埋下了自己的钉子。
院门被推开,小翠走了进来,
叶宁绣迫不及待,她迫切的想从小翠口中听到那个消息!
听到赵牧离在新婚之夜外宿书房,连新房都不曾踏进一步!
——就像那七世的她经历的一样!
“怎么样!清兰怎么说的!你快说呀!”
小翠一路跑过来,气还没喘匀,手腕被叶宁绣捏的生疼,看着眼前发疯般的叶宁绣,她真心感到害怕。
“啪”!
叶宁绣甩过去一个耳光,“你个废物!你难道是突然害了哑症?说话呀!”
小翠唯唯诺诺,捂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交给叶宁绣。
叶宁绣拆开荷包,是半袋碎银子。
“这是……我收买清兰的定钱?怎么退回来了?还只退了一半?”
小翠答道,“这……那个清兰说,她不要做了,她今早不小心拔掉了二小姐的几根头发,被王爷一眼吓破了胆,她已经跟管事的请辞,说什么也不愿再在二小姐身边伺候。所以……她把定钱退回来了,她不要做线人了。”
“什么!废物!废物!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叶宁绣失声尖叫,清兰!果然是个靠不住的!
她和清兰打过七世交道,自然知道清兰是个什么样的人,
偷懒耍滑,却又爱财如命,第一世她胆子小,这奴才竟还敢骑到她头上!
可偏偏这样的人才最好拿捏,给点好处就立刻像见了骨头的狗一样扑上来。
到这第八世她才发现,那狗奴才竟然还这般欺软怕硬,胆小如鼠!
叶宁绣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咬牙问道,“那为何定金只退回来一半?!”
小翠悄悄挪远了点,“清兰说,她从今日巳时不做线人,巳时之前还是做的,那一半的钱……便是……便是她的工钱。”
叶宁绣用力压抑着自己,“那她可传出什么消息?”
“昨日新婚之夜,王爷被二小姐叫去新房,便宿下了,丑时叫了一回水,今早二小姐睡过了头,王爷和二小姐匆匆入宫去了……”
“宿……宿下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叶宁绣闻言,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呆滞的瘫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叶宁绣掩面“呜呜”哭泣了一会儿,又突然抬起头,拿着衣袖胡乱的抹脸,将脸擦干净,仿佛是自言自语道,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还有大把的机会,我一定会夺回来的,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宁华这边,太后最后犯困的厉害,众人便散了,
宁华刚一踏进靖王府门,就被一脸富态好像是个皮球一样的康伯拦住,带去靖王府中各处熟悉,要接下王府主母的重担。
康伯已经年逾半百,可能是因为胖的原因并不显老,一天下来总是笑呵呵的,
“王妃,咱们王府运行的事宜老奴已经都说过一遍了,王妃可有不懂得地方?”
宁华看着满柜子的账本,“不如你问问我有哪里懂?”
康伯:……
“咳,王妃,不必急躁,来日方长,您先慢慢熟悉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老奴。”
“嗯,行吧。”
宁华随手翻开了一本账本看了起来,康伯在旁边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王妃,老奴跟您交个底,老奴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王爷他啊,唉……”
“命苦,我娘说过。”
“……”
“咳,咱们王爷年幼失母,幸好殿下他自己争气,在一众皇子之中那是出类拔萃,得了圣上的宠爱。虽说王爷他现在有些喜怒无常,不爱见光,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可咱王爷……他以前不是这样啊……”
康伯说着说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咱王爷以前最是爱骑马,十七岁那年,王爷策马过街,那大姑娘小媳妇都朝着咱王爷丢手帕,后来光是手帕就清理出来一大车……可惜,天妒英才,王爷不能走以后,老奴是亲眼看见他一日一日消瘦,连最爱的宝马也送走了……老奴看着实在是心疼啊!王妃,老奴不求别的,只求王妃能多迁就王爷些,多带给王爷点人气儿吧……老奴看人准,知道王妃肯定有办法,老奴给王妃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