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一点也不认生,真心实意的点评完他家锅碗瓢盆的摆放位置反后,开始哼着小曲叮叮咣咣地忙活起来。
戚白翻到昨晚的来电,轻轻皱起眉头,他回拨过去解释了两句,终于想起了昨晚被放生的高航。
高航绷了一整晚,已经接近精神分裂:“喂喂喂!哥哥,大佬,神仙,您可算是接电话了,千万得告诉我你和老大都没事昂!”
戚白把听筒拿远了一些说:“他没事。”
他无奈的听高航发表了一连串的语气词,真心实意的为刑侦科感到担忧。
这部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员喜庆,高航简直像个能说会道的婚庆司仪,时常带着夸张于事实之外的一惊一乍。
高航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声音往上一题:“什么?只告诉他关于案情的部分,这……不太好吧。”
裴临是他老大,又是上级,怎么可能掐头去尾随便忽悠。
戚白:“这件案子如果被何局知道了,肯定会被转移到其他部门。”
高航十分为难,支支吾吾了许久,勉强答应下来。
裴临在厨房里乱晃,偶尔会从门缝里一闪而过,他穿戚白的衬衫有点紧,显出明晰的腰腹轮廓,回头见有人盯着自己看,还会不要脸的露出一个‘随便不要钱’的笑脸。
精力太旺盛了……
高航半天没听到下文,又不敢先挂电话:“那个,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戚白把目光扯回来,忽然问:“如果惹到裴临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航二五眼道:“啊,你说蒙混过关,那可难,不过看什么事吧,遇到案子和原则性问题没可能,我都是直接磕头跪求死缓的。”
“”戚白觉得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高航话多:“不过你肯定不一样,你跟裴队关系好啊,俗话怎么说来着,床头吵架床尾和。”
戚白不是社交型性格,上一个关系好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忍不住皱眉:“我跟他”
话还没说完,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裴临手里攥着铲子,只好用脚开门,衬衫塞在裤缝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悠闲居家的味道:“粥好了,你在床上吃还是我抱你去客厅?”
戚白盯着他手里的铲子,忍了再三道:“你能不能不别把厨具拿到卧室?”
裴临显然没听进去:“客厅是吧,你身上有伤别乱动,等我一下。”
高航‘哈、哈’笑了两声,忽然改了口:“其实老大也不是不近人情,撒个娇服个软就行,那什么,你们先忙,先忙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戚白将高航的声音掐断在电话里。
桌子上摆着白粥和煎蛋,其中一个因为裴临对着门缝‘搔首弄姿’糊了,放在他自己碗里。
另外一个金灿灿的,摆在戚白面前。
“不是我说,你这个强迫癌……算了,现在吃药也来不及了,灶台就算了,为什么衣服也要按照颜色深浅排列?”
戚白差点忍不住呛回去,忽然想起高航说的话,他张了张嘴,改口道:“我……手里屏幕也是这么排的。”
“你要看吗?”
嗯?
裴临被他莫名的好脾气唬住了,愣了三秒才犹疑道:“病的……这么严重吗?”
戚白难得的好脾气立马告破,直白的问:“所以你在别人家过了一夜,还很不满意?那你可以马上离开。”
裴临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人是正常的。
“你让我走我就走,那岂不是很没面子?还是说你昨天晚上趴我身上没嫖够,以为事就这么过去了。”
戚白皱眉,不住训他:“你这个用词……”
裴临的筷子在指尖转了一圈,笑吟吟地说:“从昨晚的时间上看你是按时离开市局的,没有计划性,所以是突发□□件,还有,为什么我老爹的电话会打到你手机上?”
裴临非常‘体贴’的把粥放在桌垫上,勺子沉进碗里,然后轻轻推过装糖的小碟,每个动作都夹杂着他有条不紊的声线。
戚白刚拿起的勺子又放下了。
裴临直勾勾的看过来:“你尽管说,搞不好我就信了呢。”
戚白问:“你不信任我。”
“那你信任我吗?”裴临把筷子递到他手里,喝了口水,收起了嬉皮笑脸:“就算是不信任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求个救也不会吗?”
戚白想都没想就敷衍道:“昨天你提前下班了,我……”
“所以你觉得我有什么屁大的事,在听到你求救时还特么能当做没听到,我会放着你挨刀子不管?”
戚白有些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很多年没听到有人关心似的。
裴临的心揪了一下,后面没来及出口的重话再也说不出了。
真是会装可怜。
裴临的审问急急告败,然而心情却没有在审讯室里吃螺丝时那么糟。
如果没在进办公室时撞上一杯豆浆,他的心情会更好。
裴临承认自己走路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不知怎么,总能想起戚白的表情,他摆摆手:“没事,我不小心。”
“当然是你不小心,走路不长眼难道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