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之前在次卧找到了赵传雨的毛发,确定死者两个人分居,而且凶手应该在这期间来过一次,只不过很小心的处理了指纹和其他证据。
戚白之前没有关心过这个案子的进展,都是裴临在案情讨论会上的一些内容,忽然皱了皱眉:“你说这个房间只有死者妻子的指纹和dna,没有别人的?”
“嗯,是…等等…”裴临忽然反应过来,他的重音咬在‘只有’上面,于是震惊的看了眼戚白,然后赶紧打了个电话。
这房间是死者夫妻二人共同生活的地方,就算两个人分居,但房间里连一丁点指纹都没发现,这也太奇怪了。
裴临之前勘察现场的时候都是让技术人员检验为主,自己只关注关键点,然而高航提交上来的报告并没有特别指出这个问题,所以被忽略了。
戚白慢慢推开衣柜门,打开手电筒。
里面空无一物,当时的所有衣物已经被取走,确认无误后归还所有人,但在角落里,戚白看到衣柜木缝里卡着点什么东西。
裴临紧了紧手套,看到满地是土,于是把他拉起来,用镊子夹起一片很小的皮质碎片,明显和那只枪的护套一模一样。
法医不是文物专家,办案现场也不是博物馆,证物在转移和破坏的过程中必然缺少一部分,只要能看出大概物品形状并辨认好上面的指纹,通常并不强求完整性。
“我早该注意到这点的,”裴临用镊子夹着随便边角,在窗台上仔细看了看:“如果现场真的被提前擦拭处理过,凶手怎么会忘记这么关键的物证,李伦生或许清理过自己的指纹,但他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
叶然显然没想到剧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啊’了声:“之前我查看了死者对于几个地点的搜索记录,但我忘记最新记录会被覆盖,可能他关注艺术馆和其他地方的时间比我们认为的还早。”
高航还是觉得情况:“不是,许时良的性格测写你们都看了吧,他没事□□干什么,买了之后又不敢用,还把枪套剪碎了。”
裴临淡淡道:“如果因为许黛教唆杀人,他无意中知道了waterfall这个论坛,□□之后觉得太过危险反悔了呢?”
高航:“卧槽,剧情敢这么写的??”
李伦生除了杀人罪外,曾有3次偷窃拘留和2次抢劫入狱的暗地,被提审的时候刚吃过午饭,正用牙签剔牙,慢悠悠挂着手铐,把自己往铁椅子里一摔,成了个大爷。
他看了眼裴临身上的挂彩,撇了下嘴。
裴临环臂坐在桌子上,和审讯戚白时候的风格完全不同,很好脾气的寒暄了下,问:“怎么样,这两天吃的不错?”
他撑着桌子:“没事啊,今天不是最后一天,一般像你这样的进来,我们都给三天饱饭吃,知道为什么吗?”
李伦生看着他头顶的挂彩讽刺一笑,道:“怎么着,这是断头饭?那成,明天我是要判决还是枪/毙,你给个准话啊。”
他晾着肚皮,手铐拴在扶手上哗啦啦的响:“别拿你那套吓我,现在你在这审我,说明连罪都没定呢,倒时候签字儿送人,局子里一堆流程,等过了年都不一定能上法庭吧?”
裴临听了会,不仅没生气,还挺赞同的点了点头,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道:“听想上法庭的吧,进了公安局就算死缓也有好几年,比在外面安全,是不是?”
李伦生剔牙的手一顿,然后使劲攥了攥,摇头:“说什么呢,听不懂。”
“行,”裴临点点头,把赵传雨的怀孕诊断证明放他前面一扔,敲了敲桌子:“那我问问你,你是真听不懂,还是担心自己情人孩子在外面装听不懂呢?”
李伦生靠在椅子上不说话,拍着自己干瘪的肚皮,手指乱抠。
“你谋杀罪名成立的时候,死者和你身上都检查出硝烟反应,而他那件衣服是从次卧中取证回来的,而枪是经过了你的手才到达死者和绑匪手中,所以硝烟反应是你的,因为你穿过那件衣服。”
李伦生舔了舔牙缝,没说话,但神色略微放松,可还没等他彻底松气,就看到裴临扔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破碎的枪套。
“你应该很希望我这么说,但很可惜,事实恐怕相反。”
李伦生还没习惯被拴在椅子上的感觉,带着椅子发出剐蹭的锐响,被裴临一手拍住肩膀,压着坐了回去。
“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
审讯室的玻璃有些暗,像是浅棕色的糖块,没人能看的清他的脸,裴临半侧着身坐在桌上,腿完全不用悬空,踩在地上修长的一条,因为制止的动作拉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高航听到房间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动都没动,轻轻叹了口气道:“哎,这要是别人我现在都该进去帮忙制止一下,可裴队在里面我心惊肉跳的,还以为他没忍住动了手呢。”
“啊裴队回打人吗?”叶然带着点死里逃生的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戚白安静站着,将收音话筒摆的很正中,目光一直没移开裴临:“他没那么容易激动。”
“是是是,”高航自从多名枪口下险象环生,已经笑嘻嘻的认了新大哥,认了新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