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淑芬,原来这小娘子姓颜啊。
之所以这样签名,是华夏传统就是女人嫁到夫家以后,就得把夫家的姓冠到自己的姓名前面,还有后世许多人认为古代女性是没有名字的,特别是嫁人以后都叫某某氏,其实是一定程度上的误解。
汉代完善姓名制度以后,女子是有名字的,只是很多没有传下来而已,不光是大户人家,农民的女儿也是有名字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好听的,现在存留的、出土的一些古代户籍文献,里面就有很多女子的名字,很多都显得比较雅致大方的。
而且大宋的这个时候,礼教并没有后来那么森严变态,除了一些刻意讲究的人家,女子的名字并不算什么忌讳不能让外人得知。
等淑芬签好了契约,陈舯便接过来收好,“刚才的提醒你们也应该听到了吧,可有什么想法?”
陈舯倒是好心,你一个无赖汉突然多了这么一笔巨款,可别反而给自己招灾。
只是那康麻子却是想都不想,“不用官人操心了,我自家有打算。”
康麻子自认为在码头打混了这几年,大小也是个人物,何况如今怀揣巨资,更是飘飘然了,可不觉得有什么人敢打他的主意。
边上的淑芬张张嘴,却扯动了脸上的痛处,似乎受到了提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夫妻两人离开的背影,陈舯不由再次摇了摇头。
梁师爷见了,却开口说,“陈兄,不必为这种人可惜,有些人,扶不起来的,迟早要自寻死路的。”
“我倒不是可惜那无赖,只是觉得,有时候,老天真的瞎了眼,这姑娘…真是可惜了。”陈舯对颜淑芬的感观是真的不错。
梁师爷对陈舯这句话倒是很赞同,“是啊,贼老天有时候是尽会作弄人啊。”
“所以我家阿郎常说,天若不善,我便逆天!”陈舯不由想起林彻偶尔嘴里念叨的话。
“嘿,陈兄,慎言!”梁师爷提醒道。
陈舯也自知失言,不过也知道自家阿郎无所畏惧的性子,也没太担心,“哈哈,今日总算完事了,梁兄,回城后咱们好好喝一杯,今日也是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说不上辛苦,不过嘛,这酒还是要喝的,我想,以陈兄的身份,那林氏美酒当是少不了的吧,今日可不能吝啬。”
梁师爷也当没听过那句话,对林家的酒却是垂涎。
“当然没问题,今日管够,不醉不归,弟兄们的赏赐也不会少,我家阿郎已经交代了,每人两贯腿脚钱。”
陈舯后面的话特意大声的说出来,那些衙役一听,立马高兴了起来,没想到出这么一趟外差,还能得了一注大财,这林家就是够仗义,出手也豪奢。
最后,统计了一下,有二百多户人家愿意前往清濛庄借住,并很可能在林家做工,另外有六七十户选择把钱寄存在林家,收下了寄存条,还有三四十户换了银子或交子跟随衙役们进了泉州城。
也有好几户人家和康麻子一样选择拿了银子,自家安排去了,陈舯也管不着了。
那胡三便是其中之一,怀里揣着近四十两银子,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勾栏中那些小娘子的身影已经在他眼中一个个划来划去了。
……
此时的林彻,也正沉浸在发财的快乐中。
清濛庄正中央,有一座新建的仓库,从计划修建起,它就与别的仓库不一样。
这座仓库的一大半主体结构,都在地平线以下,所以显得并不高大。
而它的外墙是由大块的条石垒就而成,厚度达到了四尺,坚固到令人发指。
其中的甲字库里,这会儿正灯火通明,五百多个各色木箱差不多要开完了。
林家的账房和伙计正在紧锣密鼓的估算清点,对着眼前如山的财宝,他们已经麻木了,没有了早上刚进来后的那种震惊和激动。
这些箱子里,基本没有装铜钱的,皆是金银珠宝,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初步估算不低于一百万贯。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林彻的预期了,说实话,林彻在平湖岛上的时候,那海寇寨子粗糙简陋得很,海寇们的日常用具,甚至包括武器装备,都显得廉价劣质,所以给了林彻一种错觉,感觉海寇也是一群穷鬼。
而且之前也没顾得上瞧上一眼,而杨巍成处理的方法就是,原本锁着的箱子,不允许打开,直接就往船上装,散乱的价值比较高的财物,也是装箱锁起来。
原来林彻猜想,大概有个五六十万贯就很了不起了,却没想到低估了这帮海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在这条黄金水道上的丰硕成果。
林彻手上掂着两颗荔枝般大的珍珠盘玩着,在地库中转来转去,就像巡游自家庄稼地的老农一般,脸上也是流淌着丰收的喜悦。
难怪说,无本买卖才是世界上最暴利的生意。
咱是不是往后得多打打海盗,清剿一下土匪什么的,来个黑吃黑。
场中,伙计们讲清点好的财物分门别类的码放在一起,让人对这些财富的认知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账房吴乾才拿着统计好的清单来到林彻面前,“阿郎,已经粗略的清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