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面上,泛着点点星光,似乎静逸安详。
然而在两座岛屿间的海域,却爆发着一场厮杀,惨叫呼喝声,金铁交击声,船只碰撞声,撕破了天地间的平和。
近二十艘海寇船只,围攻着五艘体型比他们大三倍的海船,犹如一群饿狼合围撕咬五只大水牛一般。
除了林彻的一号船,其余四艘大船都各自被两三艘海寇船贴住了,十几轮的弓箭射击,都没能阻止海寇顽强的跳帮突击。
离得林彻最远的五号船,近两百名海寇已经登上了甲板,只是这五号船的领队却没打算和他们硬碰,在弓箭拦截失效以后,便立即把自己人都收拢到了船尾的楼仓,并且在甲板上倾倒了桐油,再卡住船舯,列阵以弓箭让海寇无法突击过去。
在甲板上倒桐油,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手段,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海寇们根本无法在甲板上立足,更加没法走动了,而林彻这边的人都装备的特制的钉鞋,行动上受到的影响不大,如此一来,登船的海寇无法展开进一步的攻击。
“老大,这帮没卵子的怂货把甲板弄的全是油,弟兄们没法过去啊,要是借着桅杆跳过去,又容易被箭射,这咋弄?”
康喜手下的小头目愁眉苦脸,缩在盾牌后面,无计可施。
“入娘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直娘贼的,不知道哪个龟孙子想出来的缺德法子,你们赶紧给老子想办法!”
原本,康喜还为登船的顺利暗自高兴,以为捏到了软柿子,可以轻易就把这艘船给拿下,哪知被这种手段拦住了。
另外三艘大船上面,海寇们遇到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都是前头登船比较顺利,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都以为船上的人不堪一击,哪想到上去了人家都不跟他们打,一个简单的法子就让他们进退两难。
这时候,林彻的两艘护卫舰已经绕了回来,略过几艘被迫停下来的海寇船,然后像是两条猎狗冲进了狼群,开始了骚扰。
见到有落单而又没有贴上大船的海寇船,就是一顿火箭,甚至还靠近过去丢出燃烧罐,不一会就点燃了两艘海寇船。
海寇船却只能用普通箭矢还击,因为他们是来抢劫的,所以并没有准备火攻的武器,不然把抢劫对象给烧了,那还抢个屁啊。
一号船上,厮杀得愈发激烈起来,甲板上淌着的血液,也让赤脚的海寇们不时的打滑,连连吃亏。
林彻这边却都装备了铁钉鞋,脚下比较稳当,略微占了点优势,加上人人有甲,于是和人数多一倍的海寇打得势均力敌。
稚虎营的四个五人小组,都在相对宽敞的地方,列着小阵,也不激进,就是稳稳的占据一片甲板,周围已经躺了六七具海寇的尸体了,他们里面也就五个人受了点轻伤。
这是林彻给他们定下的战术,不求有功,优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这些可都是林彻未来军队的种子啊,损失一个都能让他心疼死。
登上船后的白眼鲛,仗着自己一手诡异狠辣的甩斧,已经杀伤杀死不下六人,把眼前半丈方圆都被清空以后,抬眼发现了三丈外正在挥刀的林彻。
见到林彻身上那扎眼的制式甲胄,便知道这八成就是这陈家船队中最重要的人物了,虽然从身型上看过去,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白眼鲛立刻又抽出一把短斧,瞄准林彻脑袋就是奋力一甩,可惜,本是十拿九稳的绝杀一击,却被一块突然冒出的盾牌挡下了。
白眼鲛把左手上的长柄大斧交回右手,瞪着眼睛盯视着盾牌,恰好与探头查看的林彻撞了个对视。
忽明忽暗的视野中,白眼鲛却觉得那玄色面甲下的眼眸,凝若深渊,还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淡漠,不由心头一悸。
是他!
一定是他设下的杀局!
“老三,疯子,冬瓜,跟老子来!把这正主给做了先!”
白眼鲛胆生杀意,此刻一心想把自己认定是正主的小家伙给剁了,连连招呼,把身边最得力的好手都给集中起来。
“虎子,宁蓝,小心了,对面那个怕是最大的那个海寇头子,现在他盯上我们了,怕是想要先搏杀我。”
林彻从那双白眼中,看出了浓重的杀意,那感觉,和那次与猛虎对峙时,一摸一样。
果然,随着白眼鲛的大吼,三个身手强健的汉子聚到了他身后,开始大步向林彻三人冲去。
一时间,也顾不得呼唤支援了,虎子把硕大的盾牌往甲板上一顿,准备迎接片刻后的冲撞,顺手拔下盾面上的斧头,握在手中。
宁小七掂了掂手上的短矛,感觉不方便待会的混战,干脆把这不到两米长的短矛横举了起来,当成标枪狠狠的投掷而出。
大跨步中的白眼鲛,鬼使神差的歪了一下头,长矛擦着他的耳朵飞出了船舷外,而眼中开始充血的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能穿透盾牌一般,死死锁住那后面的林彻。
“冬瓜,把盾牌给老子撞开!”
随着白眼鲛话音刚落,一名个子不高,却显得很壮实的汉子,把手上的熟铁棍提到身后,然后犹如一头山猪一般,重重的踏着甲板,往那块立着的盾牌突撞过去。
“噔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