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石亭中,蒲璇娘正独坐着,眼神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蒲崇谟走到她身边,“璇娘,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蒲璇娘仿若未闻,眼皮都不曾动上一下,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璇娘,璇娘!”蒲崇谟急忙摇晃了她两下,“你怎么了!?”
这下蒲璇娘总算回了魂,眼神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的蒲崇谟,木木的喊了一句,“兄长。”
“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从昨天就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给你请郎中。”
蒲崇谟絮絮叨叨问着,还把手背贴到蒲璇娘额头试温。
蒲璇娘把他手扒拉下来,“我没病。”
“真的没事?那你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刚才我和你说话也不理人。”
蒲崇谟又仔细看了她几眼,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才略略放心。
“没事!我就是有点想家了。”蒲璇娘敷衍道。
“想家?也是,出门都小半年了,你这年纪想家也正常,不过也别太伤神,过阵子咱们回去便是。”
蒲崇谟当真了,放下心,便随口安慰了几句。
“我还能回去么?”蒲璇娘眼露萧瑟。
“这……”蒲崇谟心头一突,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却又感觉有些艰难。
临来前,蒲寿庚再三嘱咐他,一定要为蒲家找一家好靠山,而蒲璇娘必然要成为这个联结靠山的重要纽带,如此一来,她自然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虽然有些心疼妹子,但在家族利益面前,这份心疼又无比渺小。
蒲崇谟决定绕开这个话题,“咱们先进屋再说,这大冷天的,别在外面待着了,不然真的冻病了可不好。”
“不进,里面闷。”蒲璇娘摇头,态度坚决。
蒲崇谟拗不过,只好在她身边坐下,“好吧,那我陪你,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个熟人。”
“哦。”蒲璇娘兴趣缺缺。
“你就不想知道是哪个熟人么?”
“不想。”
“是林彻那小子!你一定想不到……”蒲崇谟说出林彻两个字的时候,发觉自家妹子似乎有些慌乱,“咦?不对!璇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见过了?我就说嘛,怎么你前阵子总是一个人往外跑!”
“是又怎样!”蒲璇娘倒也光棍,懒得辩解。
蒲崇谟不由警醒起来。
之前在泉州的时候,自己妹子就三天两头往林彻的庄园跑,一待就往往十天半个月的,那时他就觉得蒲璇娘对林彻可能有不一般的感情。
林彻身上有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和他蒲家作对,几次三番破坏蒲家的事情。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是无意和巧合,而且两家还有生意上的合作,但蒲崇谟并没有放松对林彻的警惕。
联想到林彻不声不响的来了中都,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但自己妹子居然早就知道,这里面似乎没那么简单。
眼下,蒲家迫切需要打通蒙古顶层的关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又让林彻给坏了事。
为了不让妹子和林彻走得太近,蒲崇谟自然得给林彻抹点黑,“璇娘啊,你知道我是在哪碰见他的么?”
“在哪?”
“惜春楼。”
“惜春楼?他去那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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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多大啊?”
蒲璇娘知道惜春楼是什么地方,自家兄长去很正常,不过林彻会去,有点让她惊奇。
见到果然引起了妹子的兴趣,蒲崇谟便继续说道,“嘿嘿,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明显就是个风月老手,青楼那种地方肯定没少去过,我跟你说啊……”
要让自家妹子认识到林彻的真面目,蒲崇谟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述起来。
故意略过林彻与忽辛谈合作,就是重点描述林彻的‘风流行径’。
说到林彻点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姬时,蒲璇娘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平坦,细声嘀咕,“难怪他不喜欢我……”
蒲崇谟没听到,也没注意,继续爆着林彻的黑料,“璇娘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不但满嘴淫辞浪 语和那女姬打情骂俏,而且还特别擅长伪装,明明是调戏女姬的下流之语,偏偏他还能转口一变说成是诗文,最后还硬是作出一首上佳的小令,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才华是很有才华,可惜用得不是正道,明显人品有问题!”
“他作的什么诗?”
“那个女姬名叫小乔,他居然当众说小桥流水人家,你听听这都什么污秽之言啊。”
说着,蒲崇谟便把那首秋思念了出来。
蒲璇娘听完,不禁有些痴愣,口中复念着,“……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句特别有感觉,仿佛就是专门为自己写的一样。
她发着愣,蒲崇谟却继续讲,明里暗里的警告着,“这小子看起来和那个公主关系很不一般啊,还有另外一个,恐怕也不简单,这小子钻营的本事是真的厉害,对付女人也是特别有一套,璇娘你可千万注意点,可别掉进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