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在逃出皇宫后,就直奔城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想要赶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离开玉京。
可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抵达城门附近时,看到城门里外都有重兵驻守。
光凭一个重伤在身的他,是不可能冲得出去的。
他只能默默地后退,打算找个地方暂且躲一躲。
谁知他才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有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
萧倦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遮盖住大半张脸,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身边忽然响起个小孩的叫声——
“叔叔,你的后背在流血!”
萧倦心头一紧。
他后背上的箭已经被拔掉,但因为时间紧急,他没来得及上药,就只是用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而已。
眼下看来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周围行人纷纷停下脚步,一起望向萧倦,果真看到他身后的衣裳有鲜血渗出。
不远处的官兵们也察觉到这边的异样,齐齐往这边走来。
萧倦不敢再这儿逗留,当即施展轻功,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人群,逃入旁边的小巷之中。
见状,官兵们当即快步追上。
“站住!”
萧倦脚下生风,飞快地在巷子之中穿梭。
但始终未能摆脱身后的追兵。
因为他背后的伤口在不断渗血,鲜血滴落在地上,成了最好的路标。
追兵们只要跟着血迹走,就不可能跟丢。
血越流越多,萧倦开始感觉头重脚轻,速度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眼看他就要被官兵给追上了,旁边的一张院门忽然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萧倦的小臂。
“跟我来!”
萧倦本想挣脱,但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停住了。
他任由对方将自己拖入门口。
随后院门被迅速关上。
萧倦看着面前的女人,黑眸之中是无法掩饰的惊诧。
“袅袅,你怎么会在这儿?”
余袅袅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想见面之后好好骂他一顿出气,可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立刻就熄火了。
“我刚回到玉京,就听说宫里出现了刺客,现在满城官兵都在抓捕刺客。
我猜这事儿肯定跟你有关。
你应该会想办法出城,所以我就在城门附近等着,结果还真让我碰见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
萧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后背。
“我没事。”
余袅袅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心顿时就揪了起来。
她正想问他伤在哪里,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想必是官兵们追来了。
她立刻闭上嘴,迅速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披到萧倦的身上,帮他遮住背上的血迹。
随后她跑到水缸旁边,用葫芦瓢舀起清水,将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等做完这些后,两人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座小院。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潘大福正站在车边上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看到余袅袅扶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出来了,急忙拉开车门。
两人一起扶着萧倦上车。
等他们坐好后,潘大福驾驶马车离开了这儿。
车上备有医药箱,余袅袅从中翻找出纱布和伤药,开始给萧倦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有多道伤口,大多是皮肉伤并不碍事,唯有背上的那两道箭伤非常重。
看着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的伤口,余袅袅拿着药瓶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看这情形就能知道,箭头应该有倒钩,这家伙拔箭的动作非常粗暴,连着血肉也一起被拔了出来。
光是想到那个情景,就疼得人头皮发麻。
偏偏这家伙到现在都还一声不吭。
余袅袅强忍住想哭的冲动,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骂道。
“你上辈子是属乌龟的吗?这么能忍。”
萧倦不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余袅袅:“有一种乌龟叫做忍者神龟,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忍术。”
萧倦虚心请教:“何为忍术?”
余袅袅吸了下鼻子:“像你这样,都快疼死了还能忍着不说,就叫忍术。”
萧倦:“我不疼。”
余袅袅想骂他是笨蛋,话还没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给他包扎。
萧倦想回头看看她,却被她给骂了。
“看什么看?老实坐着别动!”
萧倦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像只笨拙的大熊。
余袅袅用手背擦了把眼泪:“你干嘛要回来?”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萧倦如实回答:“我想帮你。”
余袅袅:“帮我做什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用不着你以身犯险!”
萧倦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以对。
余袅袅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下他的后腰,哽咽道:“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