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粮草的队伍日夜不停地赶了四天的路,不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经累得够呛。
随行的监察官见天色已暗,主动向琅郡王提议。
“郡王殿下,再这样下去只怕马匹们会受不了,不如今晚我们就地扎营歇一晚,等明日天亮再赶路也不迟。”
萧倦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那些累得浑身发颤、大口喘着粗气的马匹们,微微颔首,同意了监察官的提议。
得知今晚终于可以休息了,大家都很高兴,忙不迭地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待到夜深人静时分,除了那几个负责值夜的兵卒之外,大伙儿都睡得正沉。
营地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寒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就在此时,萧倦忽然睁开眼睛。
他听到营帐外有脚步声靠近,立刻坐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沉声问道。
“谁?”
片刻后,监察官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郡王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有事要吩咐您,请您立刻去接旨。”
萧倦随手扯过外衫套在身上,拿起床边竖着的无归刀,大步走出营帐。
寒风迎面吹来,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看着面前神态恭敬的检察官,问道。
“有说是什么事吗?”
监察官:“下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看那些人的神情,应该是很紧要的事情,还望您快些过去,莫要耽误了时间。”
萧倦:“他们人在哪里?”
监察官:“他们就在前面,请随下官来。”
萧倦对侍立在营帐旁的两名影卫吩咐道。
“你们去把大家都叫醒来,随本王前去接旨。”
监察官急忙说道:“不行啊,送旨的人特别叮嘱过,说这道圣旨是机密,不得让外人得知,还望郡王殿下不要广而告之。”
萧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监察官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郡王殿下莫要见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萧倦转而对那两名影卫吩咐道:“去把孟西洲叫过来。”
“喏!”
监察官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张了张,在触碰到萧倦那冰冷锐利的目光时,又悻悻地闭上嘴,到嘴边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不过片刻,孟西洲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因为来得太急,他连衣服带子都没系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郡王殿下有何吩咐?”
萧倦:“皇上派人送来圣旨,你随本王前去接旨。”
孟西洲没有多想,忙应了声:“好。”
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跟在琅郡王身后。
一行三人穿过夜色,冒着寒风朝前走去。
眼看就要走出营地范围了,孟西洲忍不住问道。
“他们既然要送圣旨,为何不进营地?”
监察官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
他头也不回地解释道:“这是密旨,知道得人越少越好,营地内人多口杂,要是走漏了消息就不好了。他们就在营地附近等着郡王殿下,等送完圣旨他们就会离开。”
孟西洲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事儿古里古怪的。
但见琅郡王脸上并无异色,他便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三人走出营地,又在树林里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这才看到监察官口中的送旨之人。
对方共有二十多人,都身披盔甲携带武器,为首之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
萧倦认识那名武将,开口便道。
“窦将军,别来无恙。”
窦将军清了清嗓子:“时间紧急,等办完正事再寒暄也不迟,琅郡王还不跪下听旨?”
说完他便从袖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绢帛。
萧倦和孟西洲单膝跪地,低下头去。
窦将军展开绢帛,缓缓念道:“有人检举琅郡王滥用职权、以公谋私、陷害忠良,经调查情况属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特下令将其就地格杀,钦此!”
孟西洲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喊道。
“这不可能!无凭无证,皇上凭什么定琅郡王的罪?!”
窦将军冷笑一声:“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难不成你还想抗旨?”
孟西洲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萧倦抬手压了下去。
萧倦神情平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皇上决心要微臣的性命,微臣也只能认命。”
窦将军:“还望琅郡王将你身上的佩刀交上来。”
说完他便朝身边的两名兵卒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兵卒立刻大步上前,走到萧倦的面前。
萧倦将腰间佩戴的无归刀解下来,双手奉上。
就在兵卒们伸手去接刀的时候,萧倦猛地拔刀出鞘。
只见一道雪白冷光闪过。
两名兵卒的脖子上就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随之喷溅而出!
两名兵卒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这么大睁着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已然没了呼吸。
窦将军大惊之色:“萧倦你怎敢?!”
萧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