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酷刑毫无惧意,比起一般汉奸强硬的多,只是又不像接受过情报训练的样子。 职业间谍不会这么业余,连方言都能出错,若非如此,军法处也抓不到这些人,那帮废物吃喝瞟赌一个比一个厉害,论反谍,呵呵。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真正的日谍举着牌子站在面前,他们都不一定能抓到,所以这人究竟是什么背景,正想着,刑讯又开始了。 “呸,你特娘的一口北方官话,跟我讲是沪上漕帮的人?” 归有光根本不听解释,抬起手面无表情的一下一下砸去,很快此人的一条腿就变成了肉泥,巨大的疼痛使其硬生生疼晕过去。 这还没完,一盆辣椒水随即浇向他的头部和伤口,这个自称漕帮的汉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两指宽的牛皮绳差点被挣脱开。 恍忽中,奸细想到进来的年轻人似乎颇有地位,觉得这种二世祖定是不通世事的雏,当即口吐芬芳试图激怒对方,一心求死。 “小白脸,看你麻……” “唉,早就跟你说了,审讯得用巧劲,光打是不成的。” 左重也不生气,指着半死不活的审问对象:“找条疯狗来,要是再不说实话,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腿被狗吞进去,我倒要看看他的嘴巴有多硬。 问不出就直接喂狗找下一个,老子没工夫跟几个小角色磨牙,记住了,明天天亮之前必须问出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张长官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听到要将目标喂狗,归有光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示意小特务按副处长命令去准备,干了这么久的审讯工作,还真没试过这招。 一旁的奸细这才明白对方哪里是个雏,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如果不老实交待,自己肯定活不了,死,自己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想着这,此人不再犹豫嗷得一嗓子喊道:“长官,我招,我是常余庆的手下,本想着混口饭吃,谁知道这老小子投靠了日本人。 他命令小的去南翔,将朝廷大军的动向查清楚,结果刚进镇子没多久,咱们这些人就被军爷们给抓住了,还没来得及报信。” 又是常余庆。 这个苟汉奸。 左重皱起眉头,思考一会后突然询问奸细:“听你口音是北方人,津门的?怪不得嘴巴这么硬,怎么,把我这当成“请打”的县衙门了? 告诉你,这里是特务处,不吃你们比凶斗狠的那一套,况且你要是真的够局气,刚刚也不会开口求死,给我在这装什么硬汉。 想要活着出去就老老实实的交待,你是怎么跟的常余庆,什么时候来的沪上,现在那个老家伙又在什么地方,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口中所谓的请打,指的是前朝县令更替交接时,津门混混就会全部出动涌到县署前,高呼自愿请打,望县老爷成全之类的狠话。 若县令不肯打,那么他们就不肯散,可成百上千的混混,全都打一遍也不现实,只能以抽黑红签的方式来决定谁可以请到一顿打。 规矩是抽到红签不必挨打,抽到黑签相反,混混都盼着自己能抽到黑签,抽到红签者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买黑签,只为了一个面子。 而且这玩意还能父传子,家中黑签越多,江湖地位越高,这便是津门混混斗狠的由来,两个帮派谈判不看谁人多人少。 就看谁对自己更狠,什么自己捅自己几刀,挖下身上的肉上称幺重量那都是家常便饭,最狠的要属大头朝下——下油锅。 结合目标的口音以及不惧刑讯的特点,左重猜测对方应该是津门漕帮的人,而不是沪上漕帮,沪上混混没这么硬气。 “爷,您说的对。” 奸细愣了愣,低下了脑袋老实回道:“小的确实出身津门漕帮,几年前和弟兄犯下大错逃了出来,在东北认识了常余庆。 那个老王巴蛋说日本人是来帮咱们的,让我们帮他办事,我知道他是在骗我,当年八国联军可没少祸害津门,可我们吃穿没有着落,只能听他的。 7月底的时候,常余庆说要回关内,没多久鬼子就用货轮将大家伙运到了沪上,到了之后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在码头不准出来,再见到他是前几天晚上。 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这老小子谁都不信,从来不说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也不准人讨论这事,长官,我愿意戴罪立功,别拿爷们喂狗,成吗。” “其余几个人是你的同伴吧?”左重没有直接回答,冷冷看了对方第一眼:“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说服他们投诚,饶你不死。” “没说的,您放心。” 一旦投降了,此人身上那股子混不吝又回来了,自觉他们撑了这么久,已经对得起常余庆给的那三瓜两枣了,不算不讲义气。 左重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