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将军…”
郑冈支支吾吾的,不停用手挠头。
他心思虽比不上妇人那般细腻,可仍远胜了林炀那个只知道打架的傻子。
今天是发出奏折的第十天,算着飞殷军和和谈大臣也要到了。
“怎么了?”
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人一点儿也没有主将的架子,郑冈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谢渊一直对他们挺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为什么…
“您为什么不同部队一起回京呢?”
谢凉初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说皇帝要杀她吧?
这也太扯了,当今圣上怎么会意图杀害前程似锦的少年将才呢?那不是自断其臂嘛!
银色的铠甲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明亮的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我曾是京城人,幼时备受家父家母宠爱,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那时的我很是悠闲,直到后来家族被灭……”
“我忘不了当时血流成河的画面,家仆拼死保住我,整个府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忘不了那种苍凉…”
“所以,我不想回去。”
她在逃避现实。
郑冈惊讶的瞪大了眼,他只知道小谢将军是孤儿,却没想到他的身世竟如此凄惨。
八尺男儿愧疚的低下了头,络腮胡子抵着前胸,小心翼翼地安慰:
“将军不要在意,都过去了,没什么…”
郑冈自己都觉得他这话说的毫无安慰感。
谢凉初早就不在乎了,毕竟…
“行啦,回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回去陪老婆孩子去,不用担心我。”
她再次低下头,沉默地批阅着军文。
络腮胡子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不声不响。
军帐里重回寂静。
“十日…军粮快要告罄了…
和谈大臣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谢凉初摇摇头,不做他想。
下午午时
飞延军驻守的漠北本就气候恶劣,十日里有九日是黄沙漫天的萧条景象,好在今日下午,天算是晴了一会儿,光线怜悯般得慢慢铺洒在大地上,显得温柔而又慈悲。
正是飞延军的操练时间,谢凉初站在校场上,久违的好天气让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妙。
“小谢将军。”
林炀大步走来,眉间隐隐藏着些怒意。
“何事?”
她转过头,远远地看向了林炀,身上的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光亮。
“和谈大臣带着飞殷军到了,此时正在军营前等着呢。”
“不过那个大臣一直不下马车,说是要您去了他才下来,飞殷军也才能与我们交接。”
林炀不满地撇撇嘴,心想:
“瞧不起谁呢?”
谢凉初也有些不快,但终究是忍住了,只是冷笑了一声道:
“真是好大的架子!!!”
然后气势汹汹的向军营门口走去。
...
“殿下,谢将军不会被气得不来了吧?”
马车内,正端坐着两位少年,一位黄衣活泼,一位白衣端庄。
“他会来的,如若他不来,可能被盖上‘意图谋逆’的帽子。”
这身着白衣、长相温柔俊雅的男子,便是如今圣上长子,也是东洵太子——萧辞。
而另一位,是萧辞的贴身暗卫,镇北将军苏靖次子——苏然。
“诸位远道而来,谢某有失远迎。”
马车外,谢凉初友好地向飞殷军主将韩慎抱了抱拳。
韩慎向她点点头,爽朗地笑了:
“谢将军少年英才,在下实在佩服。”
“本宫也很是仰慕谢将军,少年将才,未来可期。”
萧辞轻摇折扇,缓缓下了马车,一尘不染的白衣上绣着金色巨蟒,华贵大气,温润如玉的样子和谢凉初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小公子渐渐重合。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慌乱中,谢凉初跟着群将士们跪下向萧辞行礼。
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作者题外话】:鹅鹅鹅,我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