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粮食被烧了!”
就在多拏准备放箭之际,一道尖锐的高喊声划破长空。
那是粮食,是他们的性命!
远远的望去,就见刺目的火焰伴随着浓烟高高升起。
熊熊燃烧的火倒在多拏可汗的眼里,烧在了他的心里,他一声怒喝,一把抓过他极重的长柄大刀,朝着君辞奔来。
半路中蹬上了一匹马,一路上无论是战马也好,是东胡士兵也罢,只要拦了他的路,都是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看到杀红眼的多拏可汗,君辞迅速将身侧的人扫清。
她有些担忧元猷,粮食的位置她对元猷说过,临行前化掉的蜡油也交给了元猷。
元猷必然是接着方才大乱,混入进来,他们有东胡士兵的衣裳!
马匹已经大量往外涌出去,无法再掩护君辞,一部分人去抢救他们活命的粮食,却还是有很多人在前仆后继朝着君辞杀来!
她不能再被困下去,否则她会杀到精疲力尽,也容易让元猷暴露!
驱着马,君辞迅速杀出一条血路,迅速纵马撤离。
因为马匹乱窜的缘故,许多追兵都没有牵到马,很快被君辞甩下。
唯有多拏可汗带着十几人抓住了马儿穷追不舍,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勒住了马儿,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君辞这方追来。
只是他们刚刚疾驰出王庭范围,两路大军,便围剿上来。
君勀带着五千人,分四路,自两侧包抄两翼,父女俩的想法一致,左翼领将也是从兵甲下手,右翼是君勀亲自带队,从马匹下手。
周荣带大军进发柔然,令得东胡疏于防范,君勀五千人趁夜杀来,一方断人作战的武器,一方断人驱使的马匹,尽管对方左右翼各有两三万大军,也没有拦住君勀两千余人!
杀完右翼,君勀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迅速驰援而来,恰好与君辞汇合。
“阿耶,这些人交给你!”远远看到君勀,君辞高喊一声,勒住马儿,一个狂奔急转,绕开了追兵折回。
见到北朝援军,多拏可汗当下刹住马儿,要转头逃,君辞先他一步绕到了他的后方,挥剑杀了两个骑兵,断了他们后退的路。
拖到君勀接手,才扬鞭回奔。
这时候左翼的北朝大军也杀过来。
“阿辞!”一道中气十足的高喊,令君辞勒住了马儿。
那道圆润的身影,笑得见牙不见眼,抡着大锤,甩着胳膊朝着她奔来!
陈腯是她的护卫,比她年长三岁,自她有记忆起,他们便一道习武,他虽看着肥胖,但力大无穷又十分灵活!
“阿辞,你还好么?”陈腯奔到君辞近前,忙上上下下打量她。
“我极好,敌军无马,交给你。”君辞扫了一样他身后晚他一步追来的人,估摸着有一千余人,便放心打马而去。
她先去了王庭屯放粮食之处,此刻已经大火蹿入天际,照亮了半边天,遇到东胡士兵剑起剑落毫不迟疑。
君辞的剑可削金断玉,十分锋利,敌兵杀来,她从不躲避,迎着对方的刀枪就是一剑,削断其兵刃,一剑干净利落解决。
她绕着火帐一圈也没有看到元猷的身影,只得迅速去寻找。
然而她一直没有找到元猷,心里越发焦急,就在此时听到阿驰一声嘶鸣,她当即循声追去。
扬起的寒剑对准元猷的脖颈迅速落下,没有一剑削首,反而是噹得一声脆响。
君辞握剑的手一扬,挑开了周成略的剑,闪身挡在了元猷的面前。
周成略不防之下,被君辞的力量逼退两步,他身后的人立刻簇拥上来!
“是你!”周成略稳住身子,转头一看,眸光一闪。
差一点死在君辞的手里,对于君辞这张脸他刻入骨子里。
此刻再见,君辞却已经是一袭东胡女子的装扮,飘扬的长发被半透的薄纱布裹住,刚烈的眉眼,冷冽的面色,唯独这随风清扬的发与纱柔美动人。
有一种火与水的交融,刚与柔的缠绕之美。
“周四郎,你敢弑君!”君辞冷喝一声。
身后的异动,让周成略知道他错过了最佳也是唯一一个杀掉元猷的机会,他轻轻一笑,将剑插入剑鞘:“君家娘子误会了,陛下逃至此,我这是来救驾。不若你问问陛下,我可有弑君?”
君辞摁着剑柄的拇指动了动,藏着冷芒的凤眸不动声色打量了周成略主仆几人,心里估算着能不能一下子把他们的命都留在这里。
这是东胡的战场,周荣都带大军去柔然了,周成略来到这里,死了也能推到战火无情之上!
一共四个人,方才三个护卫大步上前,君辞根据他们的步伐身形就能大约估算出他们的身手。
其中一人不好对付!
“朕无事。”跌倒的元猷站起身,握住君辞的胳膊,“带朕去见大将军。”
周成略带来的绝对不止这几人,君辞真动手,占不了上风。
冷冷扫了周成略一眼,君辞挡住周成略这一方,唤了阿驰过来:“陛下,请上马。”
两人都无视周成略,一人一马,朝着东胡王庭疾驰而去。
周成略望着二人的背影,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