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冷白花步摇二人,就连芽芽都有些忍俊不禁。
待红杏微微俯下身退下后,柳嫣那一板一个眼的表情顿然无存,她捏着芽芽长了些肉的脸颊,道:“他俩也就罢了,你也笑娘?笑娘啥呢?”
芽芽觉得娘亲手中的力道并不重,依旧笑嘻嘻的,“娘亲明明是想生张妈的气,还体贴地让张大哥背着张妈妈过来,这叫、叫……”
芽芽学的词儿不多,脑海中词量有限,没找到精准位置,被冷白恰当地给了台阶下,“叫没有信服力,口是心非,多此一举。”
芽芽点头,慎重道:“啊,对!”
柳嫣瞪了眼冷白,“要你教,可别教坏小孩子。”
冷白趁着副队不在,顺着杆子往上爬,“风夫人这话说的,我平日里还得忙家业,与芽芽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你的多,芽芽即便被教坏了,是你教坏的可能性比我大些吧。”
“我哪有你嘴皮子利索?你关键性一句话可比我十句话顶用多了,还是你教坏的可能性大些。”
眼看着俩人要吵了起来,花步摇恰当时机地咳嗽了下。
“咳咳。”
柳嫣抬眸望去,就见红杏领着人朝里屋走来,张大正背着这次口水战的罪魁祸首呢。
在奴仆面前可得端着点,别失了身份。
柳嫣瞪了眼冷白,搁下碗筷,板着一张脸,“把她放下来。”
柳嫣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她表现还可以吧?当大家主母的,都得有气势些才能压得住场子。
张大将娘放下地后,后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噗咚跪地。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膝上传来的疼痛,面目狰狞了瞬,冷汗涔涔道:“夫人,老奴知错了。”
“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柳嫣自然没错过张妈脸上的表情,顿了下,视线又移向张大,“还不快将你娘扶起来?你这做儿子的,懂不懂什么叫孝顺?”
虽说柳嫣没被气着,但还是稍作掩饰,倒了盏茶压压火气。
待表情木讷地张大将张妈抱到空椅子上坐下,柳嫣就将茶杯猛地一搁,“好你个张妈,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是吧!”
张妈心头一跳,再联想到多来的那俩个祖孙女,只怕是主家打算找个借口把自己打发给人牙子了。她不是舍不得离开,而是舍不得与儿女们分开。
张妈还想下跪求饶,被柳嫣打了个眼色,肩头被张大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
柳嫣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对你主家我们有这么不放心吗?”
“我……”
“不过是找俩人顶替了你的位置,顺带还留下了她们,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认为自己不比她们强?”
“没有没有!”
柳嫣微微颔首,“既是如此,何必多此一举,让张大给你打隐瞒,提前做事?你也不嫌累得慌,若你的伤口留下后遗症,以后我们还怎么喊你做事?买你回来是让你听话,不是让你糟蹋自己的。”
不是让你糟蹋自己的……
张妈似乎某根神经被扯动,一时间张口无言。
柳嫣抬了抬手,“张大,将你娘背回去,等彻底好了再罚她,你瞒上这点做的不对,也得罚……就罚你去村里井口担水,过几日我多买几口缸回来,缸中水也都要担满。”
这算哪门子惩罚?先不提张大天生神力,即便是普通的庄稼汉,每日去村口担几缸水都是常有的事。
张大背着张妈朝后罩房而去,在快走到后院的时候,后者忍不住热泪浸湿张大的背脊。
张大无奈道:“娘……”
“老大啊,我们这是碰上好人了。”
“娘,你别哭了。”
“嗯,娘不哭,娘这是高兴呐。”
高兴虽从良籍降为奴籍,但待他们的主子都是极好的,拿他们当人看。
张妈安安心心睡了几日安稳觉,等伤口彻底好后接过楚婆子二人的活儿,柳嫣才将处罚将至。
柳嫣扬起下颚,傲娇道:“虽说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你一个当奴仆的,居然敢忤逆主家的意思,还让其子帮着打马虎眼,真当我们这儿是吃素的?以后不光是洗衣做饭,洗碗的任务都交于你一人来完成,若是让我瞧见你子女帮着,当心我把你们一家子转手给人牙子,到时候新主家可没我们好说话,更别提一起买入你们一家子。可明白后果?”
她说的后果严重吧?怕了吧?
张妈垂眸,肩膀微颤,道:“是,夫人。”
瞧着她伏低做小的模样,柳嫣觉着自己是不是话放严重了?也不能光捡坏话说,还是得给这些奴仆疏通些好话,未来才有憧憬、希望不是。
于是,柳嫣拍了下对方肩头,“你放心,我与夫君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平日里要有个什么事,你说明下,我们还是能商量一二,作出妥善的处置。可我与夫君最忌讳的便是叛主的,你现在背着我的话不听,以为是为我们做事,我不计较的话,那以后是不是就觉得这事有一就有二,你还可以再来一次?”
柳嫣将其夸大其词,“这次打着为我们的旗号,下次呢?谁能保证?”
“夫人,老奴万万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可人心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