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东城城主府邸,李勿用派人清理出一间临时用房,为的便是存放“棘夜”的尸体。
跟随而来的赏金猎人也好,各派势力也罢,纷纷表示要在房内守候,李勿用自然晓得对方的意图,也没有阻止,只派了一队人看守,自己则急招李长河等心腹进入书房。
“这事很奇怪,红姑一早就与我言明,那叫棘夜的女子已经被救,并且就在太清玲,非是我不肯说,只是红姑要我保密,只是今天这情况··公流,你怎么看?”李勿用坐拥望东城城主,善于用人,手下谋士众多,除了李长河这种从小养大的得力手下,也有知恩再造的能人。
“原来如此,当时我便觉得红娘子的神情不对,果然有蹊跷。”宋义,字公流,东海国长县人,自幼饱读诗书,善于谋略,只是年少轻狂,得罪了当地富绅,被官府陷害通缉,不得已流落他乡,当时李勿用上位望东城城主未久,政事繁忙,多的也是强豪富绅的刁难,宋义对此深有体会,主动请缨,从此入了城主府,当起了幕僚。
“如此说来,厢房中的女子必然是假的,城主,这是一个机会,”宋义脸带激动之色,“只要我们证明这个女子是假的,邹渊将不足为虑!”李勿用点了点头。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李长河说道,他也在场,并且有在留意场上的反应,“如果这女子真是假的,邹渊为何如此轻易的交给我们,难道不怕我们拆穿,这是否太过被动?”李长河年纪不大,却是少年老成,就连宋义对他也是刮目相看。
“长河说的对,当时在场的人都有检查棘夜的身体,如果是假的,恐怕当场就会有端倪,这事我要亲自向红姑求证!”
“会不会是太清玲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女子又被抓了回来?”宋义道。
“也不无可能!”李勿用来回踱步,“只是这时候去见红姑,难免落人口实,只能等她过来,还有,她为什么会死?”
同样的疑问,是在场之人共有的疑问。
“城主也怀疑是邹渊做的?”
“除了他,谁人有这个机会,且不说真假,这女人可是他带来的,要动手随时都行!”
“正因为随时都行,才会有疑问,城主,您也是奇怪邹渊为什么此时动手杀人?”李长河道。
“没错,这个问题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想,始终没有结论,邹渊准备了那么久,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或许他另有打算,亦或许··有他人干涉!”宋义说道。
“哦,说来听听!”
“邹渊计划那么久,自然有备而来,而那女子确实打算开口了,而就在这时她便悄无声息的死了,何人收益最大?”
“似乎··并没有!”
“没错,没有明面上的受益者,这件事只是当中被截停了,谁会去这么做,我想只会是暗中的受益者,也就是凶手及其同伙!”
“有理!”李勿用点点头。
“所以按照这个推论,首先可以排除礼廷!”
“会不会是礼廷自导自演!”李长河问道。
“不会!”这话是李勿用说的,“没必要那么麻烦!”
“当黄维德被杀之后,天下都在猜测谁是凶手,最直接的就是三诸侯,其实谁都有可能,但是又都不可能,只是他死的时间节点比较奇妙!”
“离职前被杀!”
“没错,一个即将离开大将军位的人,因为牵扯到政治,所以一开始我也怀疑过礼廷!”宋义说道。
“说到底,还是没有明确的指向!”李勿用皱眉。
“不,有一个!”宋义看着李勿用,后者先是不解,随后就是惊讶。
“你是说··太清玲!”
“是,城主不觉得太清玲的举动有点反常吗,我知道城主与红娘子私交深厚!”宋义适时住口。
李勿用沉默了片刻,“红姑为人我了解,只是太清玲向来神秘,有些事或许连她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太清玲,她们完全可以提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或许这背后还有某种原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哪一方都不是我能够抗衡的!”李勿用无奈的坐在榻上。
“城主,您是真要放弃城主之位吗?”
“礼廷逼得那么紧,连东海王的亲笔书信都有,在法理上,我已经落了下风,下台是迟早的!”
“现在倒还没到那步,指东军不是也在城里吗?”宋义捻须道。
“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也是在玩火,公流,就有劳你和他们多多联系!”
“城主,其实望东城未必是个好地方。”李长河道,“这里是伐紫前线,紫疫人随时都会打来,而且这里鱼龙混杂,派系林立,勾心斗角亦是家常便饭,是否可以趁此时机离开呢?”
“你想让我不战便逃吗?”李勿用笑了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城主是东海王亲自任命的,既然他想让我离开,我自然不会留恋,只是在这关键时候离开,我委实不愿,我唯一担心的是泗莹!”
“二小姐从小机敏,必不会有事!”
“我不担心别人找她麻烦,而是她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