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本以为在民国风情街遇到的那位中年男诡,会在第二天上午来找他,没想到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他才出现在了院外。
“怎么不进来?”何四海走到门口问道。
对方有些畏惧地看着院子里那棵大树。
“呃……”
何四海没想到这棵大树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因为是乜毋的权杖所化,所以何四海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乜毋树。
乜毋树来历神秘,至今何四海也没彻底研究明白。
何四海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树干,站在外面的中年男人终于没了那种心悸之感。
跨步飘了进去,也没有了阻挡之感。
中年人并没有进屋,就在院子里滑滑梯旁的儿童椅坐了下来。
“昨天那位……”
何四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是我的妻子姜惠贞,我叫胡国忠。”中年男人接口道。
胡国忠生前是一家杂志社编辑,而姜惠贞是省舞蹈团的一名舞蹈演员。
姜惠贞的父亲经常喜欢写些东西在他们的杂志上发表,一来二去胡国忠就和姜惠贞的父亲认识了。
胡国忠高大英俊,知识渊博,很招姜父喜欢,于是就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了胡国忠。
姜惠贞能作为省舞蹈团的一名演员,自身条件自然不差。
一来二去,两人情愫暗生,水到渠成地成为了一对夫妻。
两人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感情非常地好。
“后来……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国忠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很爱他,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可是随着他慢慢长大,周围却响起了闲言碎语,因为……因为……我儿子长得跟我一点也不像……”
“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我是那么的爱她,可她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胡国忠抱着头,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你知道吗?当在医院拿到报告的时候,我都依旧不敢相信我妻子是那样的人,一下做了三份……”
“我当时真的是心如死灰,我不但觉得被最爱的人抛弃,甚至觉得被这个世界给抛弃,浑浑噩噩……”
“我觉得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我是那么地爱她,她为什么这样地对我……”
胡国忠站在楼顶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怎么也想不通妻子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我当时真的想要杀了她的心思都有……”
胡国忠抱着头,满脸的痛苦之色。
何四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可是我爱她,我舍不得杀她,我只能杀了我自己……”
“你这样,真不值得。”何四海叹息一声说道。
胡国忠揉了揉脸,坐直了身体,苦笑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我死了,她也疯了……”胡国忠轻轻地道。
他也搞不明白,姜惠贞为什么会疯,他死了,对姜惠贞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本心有不甘,逗留在人间的他,亲眼见到姜惠贞在知道他自杀的消息后,整个人崩溃的情景。当知道胡国忠是因为她的背叛而自杀的以后,她彻底疯了。
姜惠贞疯了以后,她和儿子的担子,都压在了姜惠贞父母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还好,但是时间长了,两位老人年纪也大了,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前几年姜惠贞的父亲因为中风躺在了床上,只剩下姜惠贞的母亲一下子要照顾三個人,老的老,小的小,老太太非常地辛苦。
有一天一个不察,让姜惠贞跑了出来,自此她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说到这里,胡国忠露出满是痛心的神色。
“你现在还恨她吗?”
“我也不知道。”胡国忠脸上满是迷茫。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我……大概想要她给我一答案,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背叛我。”胡国忠喃喃地说道。
何四海点了点头。
“我用这个作为报酬吧,不知道可不可以?”
胡国忠掏出一物来,何四海伸手接了过去。
是一支很漂亮的钢笔,几乎没有多少使用痕迹,看来因为很是珍惜,所以被保存得很好。
“这是我妻子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胡国忠面露痛苦之色道。
所谓爱有多深,伤就有多深,毫不夸张。
“你妻子现在应该在救助站吧?”
何四海把笔先递还给了对方。
“对,是您安排的人吗?我看有个叫桃子公益基金会的人前来接触。”胡国忠赶忙问道。
何四海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可是她已经疯了,还能认出我吗?”胡国忠满是担忧地道。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不用担心。”
“那我们现在去见她吗?”胡国忠站起身来问,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